去看魏雪的,除了羅戰和宋飛魚,還有宋天龍。
不過宋天龍提早走了,在他們之前就到了望家醫院。
見宋天龍來了,漂亮小護士白霧立時就迎了出來,超常熱情:“天龍……”
從這個稱呼裏,便聽得出白霧對宋天龍的親熱勁兒。
宋天龍點點頭,微微一笑:“白霧,你好,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白霧擺了擺手:“我份內的事嘛。你陪魏阿姨坐會兒,我去切水果。”
“麻煩你了,嗯,我想單獨跟我媽媽呆會兒,行嗎?”宋天龍始終很客氣,也很禮貌。
“行行行,魏阿姨這段時間情緒挺穩定的,沒問題。”白霧熱情地介紹著:“就是老念叨你和飛魚……”
“嗯,費心了!”宋天龍嘴唇微微上揚,清瘦的臉,仍然很好看。
白霧出去,沒敢將門鎖上,怕出突發狀況。
魏雪的精神好很多,眉目清秀,眼睛也明亮起來。隻是憂傷無法消散,淡淡的。這已是過盡千帆,歲月洗淨多少塵埃後,才淡化的憂傷。
隻是,午夜夢回,誰也不知道她撕裂般的疼痛。多年如一日,疼痛複加,無法釋懷。
今天,是女兒的生日。她已經多年不願給兒女過生日,家裏少了個最重要的人,過生日就像是淩遲一般痛苦。
好在,女兒現在有人疼,真好,還是那麼好的一個人。關於羅戰,宋天龍已經講了很多給魏雪聽,有的事是他聽來的,有的看法是他的感受。
兒子的話,魏雪是信的。從小,這個兒子就自視甚高,很難說誰好。即使生活如此無情,宋天龍並沒有得到最好的教育,但骨子裏天性的高傲,是不可磨滅的。
他能認可的妹夫,自然不會差到哪兒去。
“媽,”身材修長,一身白衣的宋天龍走到魏雪麵前,蹲了下來,伸手握著母親的手:“今天妹妹的生日,她很幸福。”
魏雪心一酸,點頭,說不出話來。她這個母親,很不盡責,羞愧難當。
“妹夫的大手筆,整個清河上,都是代表妹妹生日蠟燭的風燈,嗬嗬,隻有妹夫那樣的人才想得出來。”宋天龍今天話特別多,偷眼觀察母親的臉色,見她情緒平穩,才又說道:“飛魚那丫頭,今天收了很多禮物,高興得很。她長這麼大,還沒收過那麼多禮物。”
“以前根本沒禮物給她,她很乖,說自己不喜歡禮物。”魏雪鼻子酸酸的:“哪有小孩子不喜歡禮物的?是媽媽讓你和妹妹受委屈了。”
“媽,你又來了!”宋天龍蹙起那兩道好看的劍眉,臉色雖然還是蒼白,卻出奇的英俊:“我和妹妹的生日,其實是媽媽的受難日。”
魏雪伸手撫上兒子的臉,描繪著他的眉眼:“媽媽最開心的,就是生了你們兩個。幸好有你們……”她是想說,幸好有他們,宋離之才有了生命的延續,卻無法再說下去了。
傷感,無盡傷感,心頭像是壓了塊大石,胸悶氣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