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佑的語氣很輕快：“飛魚，你是不是又不準備理我了？”
“怎麼會？”宋飛魚現在的情緒很平靜，順毛驢兒似的：“你好些了嗎？恢複得怎樣？”
“我出院了。”殷佑回答，頓了一下：“我在你住的醫院，看到……咳，那個人了。你在哪兒？”
彼時，殷佑嘴裏的“那個人”，正埋頭處理公事，耳朵裏戴著耳機，聽保鏢們報告宋飛魚的行蹤。
他剛才看到殷佑了。心思微沉，他知道殷佑要找宋飛魚見麵了。
他沒有阻止。
不是他現在變得有多大度，而是如果宋飛魚肯多說兩句話，緩解一下心理情緒，其實也挺好。
他不知道自己有一天，能寬容到這個地步。他對宋飛魚是絕對信任的，但同時，他對宋飛魚的占有欲又達到了極致，所以才會一拳一拳狠揍殷佑。
到現在，他都不認為自個兒有多大個錯。殷佑那廝擺明了喜歡宋飛魚，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他不狠揍就怪了。
“BOSS，有個男生接近總裁夫人。”保鏢報告。
“知道了，我是叫你們看著夫人，不是監視。”BOSS冷冷發了話，從電流裏傳來的聲音都讓人聽得冒冷氣兒。
“是的，BOSS！”保鏢苦逼地回答，看著夫人和監視有毛區別？保鏢真心不懂。
草坪裏。
殷佑走過去，坐在長椅上，中間隔得老開。他被打了一頓，又被臨陣倒戈的小叔教訓了一頓，還是長了些記性，知道此女背景複雜，碰不得。
他側頭，微微的，說話也很正經：“飛魚，你什麼時候出院？”瞥了一眼，心中驚詫，那個漂亮又俏皮的女孩，如何變得這麼憔悴？
“快了，”宋飛魚淡淡的，話題一轉：“殷佑，對不起。”
她很鄭重。
因為鄭重，所以疏離。
她利用了他，又害他被二爺打了。細細想來，其實殷佑一直很照顧她。幫她找房子，替她搬家，幫她收拾屋子，還給她做飯。
人家不欠她的。
所以，她欠了人家。
殷佑看見草坪上一個拄著拐杖的老爺爺摔了，立時站起來，朝她笑笑：“我從小到大都沒住過院，這回算圓滿了。”說完，他奔向那老爺爺，扶他起來，幫他拾起拐仗。
他年輕帥氣的身影，被草地的油亮，襯得特別單純朝氣。
他跑回來，重新坐到宋飛魚身邊：“嘿，快好起來，以後我做菜給你吃。上次的菜，你都還沒吃一口，我挺遺憾。”
宋飛魚扯了扯嘴角，淡淡的：“你還想挨一頓？”聽起來像在開玩笑，不過她真心沒把握，二爺會不會再打人。她看著年輕的殷佑，覺得自己很老很老，老得都快說不了話了。
殷佑神采飛揚起來：“宋飛魚，你拉下好多功課了，明天我幫你補課吧？”
宋飛魚一愣，發現初生牛犢真不怕虎。要是換個人被二爺打了，指不定聽到二爺的名號就嚇得尿褲子。
她目光閃了閃，低下頭：“不用，我自己會看書。”
“光看書有什麼用？”殷佑熱火朝天：“我得給你講解案例，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