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敲門,殷佑真的來要開水了。不得不說,年輕不怕死,有前途。
宋飛魚硬著頭皮堵在門口,給他的杯子倒了開水,正欲讓他走,就見二爺從書房裏出來了。
嗬,二爺好家居。全身藍色格子的家居服,將他的銳利和霸道掩飾得很好,全身都散發著男主人才有的氣場。就算在小戶型裏,也感覺他是在別墅裏晃悠。
尊貴,高雅,卻偏偏悠閑又家居。
男主人發話了:“飛魚,今兒菜買得多,不叫你老師過來吃飯?”
宋飛魚蒙得快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二爺要叫殷佑過來吃飯?
但她確實沒聽錯,因為二爺又發話了:“那麼多菜,咱倆也吃不完,多個人多雙筷子。”
殷佑並沒多雀躍,他可不會以為這男人那麼好心,擔心他沒飯吃,指不定怎麼變著花樣來折磨他呢。
可他能認慫嗎?人家拋出了挑戰書,他能不應戰?是個男人都不可能在喜歡的女生麵前扮孬種不是?
硬著頭皮也好,放開心胸也罷,這餐飯肯定是要吃的。
事實證明,殷佑是聰明的,他的猜測完全正確。
滿桌的菜,是宋飛魚的手藝。全是家常係列,水煮肉片兒,蘿卜燜牛腩,幹煸肥腸,外加一個涼拌耳絲,以上是葷菜。還有好幾道素菜,幹煸苦瓜,熗炒油菜,另加一個素菜青蔥豆腐湯。
那顏色,紅的紅,綠的綠,油而不膩,亮晶晶,紅通通,綠盈盈,色香味俱全。令人胃口大開,忒讓人驕傲。
當然,主要是羅大總裁驕傲。他老婆!他的妞兒!瞧,啥素質!
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雖然有些迷糊,連自個兒有了娃都不知道,偶爾還犯點傻氣,可這不是也顯得憨憨的,忒可愛麼?
穿著家居服的男主人,自然比外人要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男主人一開口,便嗆死客人了:“殷年路的侄子,從輩份上講,當然也算是咱們的侄子。我們作為叔叔阿姨呢,請你吃個飯,沒啥。你自便。”
這才是目的吧?某種意義的羞辱和難堪。
劃清界線,侄是侄,叔是叔,嬸是嬸,甭搞亂了輩份。中國人講究個倫理道德,管你是學法律還是學啥的,踩過界了,一樣揍死你。
一晚上,吃飯就是吃飯,連酒都沒喝。喝酒是應酬,是和哥們嗨皮。
二爺是來宣誓主權的,跟個小娃喝個屁的酒,應個屁的酬,更別說嗨皮了。這裏在座的人,沒一個嗨皮的,都在悶著腦袋吃飯。
真正做到了食不言,地上掉根針都能聽得見。
不過嘛,二爺顯然沒玩過癮,見氣氛太沉悶,竟然擔當起說話的角色來了。他拈了一夾菜給宋飛魚,不是放她碗裏,是直接放她嘴裏:“來,張嘴……”
二爺有種本事,就是說出的話,會讓人不由自主按他的指示辦事。
這時的宋飛魚就是這種情況,腦袋一蒙,便張嘴吃了。吃下去才想起,有外人在哪,多不好意思。並且很快就意識到二爺是故意的,因為平時總是她喜歡逗二爺,在飯桌上嘻嘻哈哈,喂二爺這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