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飛魚失魂落魄地奔向林曉櫻,探頭去看肇事車。
這一看,腦子轟然炸響。猛地,她瘋了一般,踢打著門:“文惜君!你這個瘋婆娘!文惜君!你給我出來!”
林曉櫻驚得四肢發軟,文惜君!這不是意外,這是謀殺!她的確覺得這女人有點眼熟,但一時半會沒想起是誰。
天和地,都那麼黑,那麼黑。
宋飛魚還在狂吼,路人圍了一圈又一圈。
謀殺!這是謀殺!
林曉櫻的心在滴血,一步一步逼近羅子傲,狠狠一個耳光,扇在他的臉上,一字一句,像是從牙縫裏逼出來的字:“姓羅的,如果我兒子有事,我要讓你陪葬!”
羅副市長麵如死灰,呆呆站立不動。那一耳光火辣辣的,可他卻沒有感覺。那一刻,他竟連話都說不出來,隻是那麼呆滯地望著林曉櫻。
救護車的警報聲,由遠而近。
警車也到了,警報拉得嗚嗚的。
嗚嗚得最傷痛者,是宋飛魚和林曉櫻。她們慌了手腳,完全不知該顧哪頭,隻知道,要救四夕和殷佑,卻也不能放過文惜君。
這是一場赤*裸*裸的謀殺!
一場喪心病狂的謀殺!
文惜君也受了傷,額頭撞到了玻璃,鮮紅的血順著頭發滴下來,濕了衣裳。她在車裏笑得那麼開懷,鮮血將她渲染得無比猙獰可怖,像一個吸血的女巫。
她手裏還拿了一疊紙質的資料,耀武揚威地朝宋飛魚揮了揮,挑釁得張狂。
宋飛魚狠狠咬牙,恨不得衝進去把這女人打死。可是,殷佑的命更重要,她猛一扭頭,朝殷佑奔去。
救護車來了兩輛,眾人七手八腳將殷佑和四夕抬上去,宋飛魚和林曉櫻各上一輛車隨行。
現場由警方拉起警戒線,保護現場便於取證。轎車卡在兩棵大樹之間,仍舊動彈不得。
羅子傲還站在原地,沒有說話,也沒動。
就在救護車緩緩開動的刹那,林曉櫻猛地喊停,手忙腳亂跳下車,朝羅子傲奔過去,死拖硬拽地將他拉上了車。
她的目光如刀劍,嗖嗖殺了他千萬次。如果可以,她永輩子不願再看到這個男人。
可是現在,她還必須要拉他一起去醫院。因為血型,四夕是極其稀有的血型,跟他爸爸一樣。此刻不是鬥氣的時候,她要救孩子,隻要是能救孩子的事,哪怕是跪下,她都肯。
她顫抖地給宋飛魚打電話,撥了半天號,竟然都撥錯了。雙手完全無法正常活動,最後終於按通了,隻響了一聲,對方就接起來。
她哭著懇求:“飛魚,求你幫個忙,求你……”她泣不成聲,不是她矯情,是她確實說不下去了。
其實宋飛魚也哆嗦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說,你,你說……”邊說邊哭,抓著殷佑冰涼的手不肯放。
林曉櫻心知此時不是哭的時候,深吸一口氣:“我想,我想讓老三來趟醫院,我們四夕是很稀有的血型。”
宋飛魚立刻明白,爭分奪秒給羅子鈺打電話,隻可惜,她也犯了和林曉櫻一樣的錯,老是撥不出去,按不對號碼。
手,狂抖,全身都在狂抖,仿佛末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