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飛魚聽到殷佑的喊聲,激動地奔了過去,並未注意到周圍的奇怪之色:“殷佑……哎喲……殷佑,你有沒有感覺哪裏疼啊……”
愛哭的魚,又哭了。
“飛……魚……你是飛……魚,沒錯……”殷佑眼神迷離,聲音特別微弱:“那,你告訴,我,我是誰……”
“啊?”宋飛魚抹了一把淚,沒聽明白。
羅戰的心一沉,迅速和殷年路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走出了病房。
等他再次踏進病房的時候,不止他搞明白了狀況,宋飛魚也搞明白了一大半兒的狀況。
彼時,麵頰上輕浮笑意的宋飛魚,正溫柔地指著殷佑的爸爸介紹:“這是你的爸爸……”屋裏的人介紹了一圈,除了殷佑的媽媽,還有殷佑那個姐姐殷晴。
最後,她指著跟在羅戰身後的殷年路介紹說:“這是你的小叔,殷年路。他可是有名的大醫生啊,很牛哦。”
屋裏的人都介紹光了,沒理由不介紹羅戰吧?宋飛魚指著羅戰:“那是……”
她本來想介紹那是她的未婚夫,撇得幹幹淨淨,尤其是看見二爺峻峭的姿態,看起來那麼孤獨,那麼隱忍,那麼不得不寬容。
是啊,二爺在這件事上,從來就不是個寬容的人。但這一次,他表現得無比講理。任由她在他懷裏流淚,為另一個男人流淚。
聽她一次一次醒著喊“殷佑”,睡著了喊“殷佑”……要是以前,他早冒火了八百次。可是這一回,他是她永遠的彼岸。
殷佑卻打斷了她,可憐兮兮的樣子,轉動著防備的眼珠,低低地說:“飛魚,我累了。”
“哦哦,好,一下子讓你記住這麼多人,確實會累著。”宋飛魚捋了捋淩亂的頭發,好脾氣地淺淺一笑:“不過,你要記住,你的名字叫殷佑。”
“殷……佑……”他拖長了音,張了張嘴,無比疲憊。
“那你睡會兒吧,我們都出去。等你睡醒了再來。”宋飛魚心底歎息,眸色微暗,不敢去看殷佑父母的眼睛。
“飛魚……別走……”殷佑微微張嘴,央求著,那樣子看起來像極了剛從古代穿越而來,對現代社會一無所知。
宋飛魚心虛地望了一眼二爺,迅速移開了目光,驀地想起一件事:“殷佑,你不是什麼都不記得嗎?為什麼又知道我叫飛魚?”
殷佑也是一臉茫然之色,眼睛裏閃爍著單純如孩子般的光芒:“我就是知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知道……飛魚,你是叫飛魚對嗎?”
宋飛魚點點頭,鼻子酸酸的。
“我還知道,我們很好……你是我的女朋友,對嗎?”他陷入了茫然的回憶:“整個世界,我就隻記得你……我喂你吃過蛋糕的,對嗎,有這回事嗎?”
“……”宋飛魚此刻想撞牆,何止是撞牆,想死的心都有。尤其是看見二爺瞬間變黑的臉,瞬間變冷的眸色,還有他隱忍不發的怒氣,她就覺得自己快要變成一條死魚了。
殷佑卻還在問:“是這樣嗎?飛魚……有這回事嗎?還是,我病得很嚴重,什麼都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