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剛一接通,沈心浩就跳腳了,聲音也抖得厲害:“姓羅的!你在玩花樣!你信不信我立刻殺了她!”
羅戰一邊平穩開車,放慢了速度,一邊冷靜地回應:“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凍結了我的帳戶!”沈心浩氣急敗壞地叫囂起來。
羅戰冷眸裏跳動著赤色的火焰,冷笑道:“銀行是我家開的?我凍結你的帳戶!我有什麼本事能凍結你的帳戶!”
沈心浩心思大亂,一輩子沒幹過綁架工作的娃,哪知道江湖的水那麼深?平時看電影大片,不是看劫匪都這麼幹的麼?叫人往帳號裏打錢,可電影裏沒演,錢被凍結了該怎麼辦哪。
他全身上下無一處不在抖:“別逼我!羅戰!別逼我!”快到崩潰的邊緣了,神經再繃就要斷了。
羅戰放緩了語氣:“你這個帳號是哪裏來的?會不會是你朋友想要獨吞?”
沈心浩慌了:“不可能!”眼一瞄,又是一身冷汗。隻見那大肚婆醒了,正咿咿嗚嗚發出聲,眼睛驚恐地看著他。
“啪”一聲關機,沈心浩手忙腳亂地用****再次捂住對方的鼻子,讓她暈過去。
他重重地癱在座位上,不知何去何從。帳戶凍結了,錢取不出來,這是要怎麼辦?
他想起羅戰的話,不由得懷疑是酒肉朋友動了手腳,想要獨吞這筆錢。他在外拚命,隻是用了朋友一張卡,卻要被朋友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可見這個世界人心險惡。
沈心浩陷入一種絕望的恐慌,想了許久,才給羅戰再次打了個電話:“喂,我要現金,你一個人拿過來,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可以,我需要時間準備現金。”羅戰不敢再去挑撥這笨賊的神經,怕他一旦撐不下去,腦子一亂,來個魚死網破。他得給他生存的希望:“你知道文墨書為什麼會是這下場?因為文惜君開車撞人,我羅家的長孫現在還躺在醫院沒醒過來。現在,你手裏握著的是我羅家的命脈,隻要你善待,我保證不追究這次的責任。否則,後果不是你能負擔得起的。”
沈心浩心裏升起了一抹希望:“你確定不追究?”說實話,到了這個份上,他害怕了。從小養尊處優,幾時過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
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問題在於,交了人後,他又該怎麼辦?以羅戰的手段,會放過他嗎?他要如何出國?如何逃得出羅戰的手掌心?
現在他已構成了犯罪事實,警察會放過他嗎?
這些都是現實問題。
在他頭腦一發熱之際,真心沒想過後路。可是現在帶著一個昏迷的大肚婆亡命天涯,他後悔了,悔得肝腸寸斷。
首先是出逃不方便,其次他根本沒有戰鬥能力。現在就是給他五千萬現金,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扛回去。
話說綁架勒索是個技術含量很高的活,不是想綁就綁,更不可能隨便一綁,就能綁得漂亮。
生活不是演電影啊。
生活處處是艱辛啊。
沈心浩被生活打磨得一點棱角都沒有了:“我在南延線離紅沙村很近的一條路上,我的車停在那兒。錢我也不要了,你來領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