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鵝飛去鳥不歸,
良字無頭雙人配;
雙木非林心相連,
人爾結合就是己。
“雅冰,你不要再幫我了。太子殿下是不會喜歡我的,!”碧馨的話令雅冰目瞪口呆。
“這怎麼可能呢?我隻把黃大哥當哥哥看待啊!”雅冰用手摸摸碧馨的額頭。“沒發燒啊!”
“雅冰,我會去和皇上說,讓他成全你和太子殿下。”碧馨說完,連給雅冰解釋的機會都沒留,就跑了。
“洪公公,我知道皇上那個很忙,但我有急事要見皇上,您能不能幫我稟告一下?”碧馨請洪公公為她通知求見。
洪公公侍候皇上多年,對皇上忠心耿耿,是皇上最信任的人。
此時的皇上,拿著朱筆,卻陷在自己的思緒裏。他想起前天晚上在蘭寶樓裏見到的那名女子,一度懷疑他產生了幻覺,死去多年的人怎麼會再出現呢?可是,如果不是,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相像的一個人呢?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再者,宮裏什麼時候有這樣的一個人,而他完全不知道?
“皇上?皇上!”洪公公在他身邊叫喚。
“啊?哦,是洪公公啊!有什麼事嗎?”皇上放下筆,決定壓住瞬間升起的相思。
“碧馨小姐求見,說有急事。”洪公公有些擔憂地看著皇上,近幾年,皇上越來越容易分神了,身體好像也大不如從前。唉,如果蘭姬娘娘還在的話,該有多好!
沒多久,站在門外侯旨的碧馨聽到皇上喊:“進來吧!”
她平定一下心緒,緩步往裏走。
皇上正在批閱奏章。
“碧馨拜見皇上!”碧馨左手扶左膝,右手垂放在右邊,右腿微屈,往下蹲身,口中稱道。
皇上抬頭看了碧馨一眼,手中的筆依然在奏章上揮灑。“起來吧!”
碧馨起身,立在一旁,看著皇上繼續批閱奏章。
許久,皇上終於批完了最後一個折子。
“馨兒,你急著要見朕是為了什麼?”皇上伸了一個懶腰。
“皇上,碧馨想求皇上成全太子殿下和雅冰的姻緣。”碧馨急忙跪下。
“太子殿下和雅冰的姻緣?雅冰是誰?”太子殿下沒有跟皇上提起過雅冰,皇上也一直沒有見過雅冰,他不知道雅冰是誰當然不奇怪了。
“太子殿下難道沒有跟皇上說過嗎?”碧馨感到奇怪,以太子殿下的脾氣,他應該早就和皇上說了雅冰的事啊!可為什麼……不管怎樣,這事太子殿下遲早會說,那她提前說了也沒什麼。於是,碧馨對皇上解釋道:“雅冰是太子殿下救回來的一位姑娘,太子殿下很喜歡她。”
“胡鬧!”皇上有點生氣了。“一位來曆不明的姑娘,怎麼能夠成為太子妃呢?”
而後,皇上走到碧馨的身邊,扶起她,溫和地說:“馨兒啊,你不用擔心,這太子妃之位非你莫屬!我會去勸勸太子殿下,總有一天他會想通的。到時候,他就會接受你了。”
“不!皇上,我心甘情願退出,雅冰和太子殿下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皇上,如果今天您不答應碧馨的請求,碧馨就跪在這兒不起來!”碧馨說著又跪下了。
“那雅冰究竟是何許人,竟然能讓才貌雙全的宰相千金心甘情願讓出太子妃之位?”皇上有點興趣了。
“洪公公,去把太子殿下和雅冰姑娘請來。”
雅冰知道碧馨誤會了她。如今,解除誤會的唯一辦法就是離開。
“雅冰,你真的要走嗎?”太子殿下極力想留住雅冰,可雅冰是鐵了心要走。
“我要去找明哥!”雅冰的神色黯淡了一下,隨即,又恢複過來。“你和碧馨很般配啊,我真的非常希望你們能夠結百年之好。”
“我和她是不可能的!”太子殿下將注意力轉移到別處。一提到他和碧馨的事,他就選擇逃避。
“太子殿下,皇上請您和雅冰姑娘去一趟禦書房。”洪公公及時來了。
太子殿下先是一驚,父皇怎麼會知道雅冰?轉念一想,心中大喜,這下可有理由留下雅冰了。
雅冰感到頭痛,沒想到碧馨還真跑去找皇上了。可現下,想走也走不掉了。
一路上,雅冰隱隱約約地擔心,皇上要見她怕是有些不簡單且難解決的事。
走進宮殿的那一刹那,熟悉感迎麵撲來。雅冰竭力地想,卻一時記不起在哪裏見過。直到看到粗大的頂梁柱,她才恍然憶起,那是她夢中見過的東西。見到皇上的廬山真麵目後,雅冰驚呆了。這個穿黃色龍袍的男子不就是前天晚上在蘭寶樓裏碰到的那個嗎?雅冰的心愈來愈不安,夢中的一半情景,夢中的男子,已經出現了,這意味著什麼?
“蘭姬?”皇上看見雅冰,失了態。
洪公公也看得驚呆了。眼前的這名女子與皇上的愛妃,已死去多年的蘭姬娘娘長得是一模一樣!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相似的人?
即使不在你身邊,
我仍希望你知道,
我很想你。
心有靈犀一點通,
我隻想要你心中的一角落,
足矣!
“父皇?!”太子殿下的一聲叫喚驚醒了皇上。怎麼回事?我明明知道蘭姬已經死了,不可能再複活,卻因為這個叫雅冰的女子忘了事實。蘭姬,她不可能是他心愛的人兒啊!
愛屋及烏,皇上認為像他愛妃的女子一定能夠勝任太子妃,他立馬決定讓太子殿下和雅冰盡早完婚。
當雅冰聽到皇上宣布這件事後,回絕道:“皇上,我不能和太子殿下成親,請您收回成命!”
剛開始的時候,太子殿下還在暗自高興。雅冰的話像一盆冷水潑醒了他,他怎麼會忘了呢?雅冰她,已經有了一個深愛的男人。他瞬間明白過來,這輩子,他是不可能與他愛的女子走在一起。
“為什麼?”皇上實在不明白。這世間有多少女子想要成為太子妃,而雅冰卻將唾手可得的太子妃之位相讓。
“雅冰。”碧馨拉拉雅冰的衣袖。
“父皇,請您收回成命!”太子殿下開口了,說出的話和雅冰的沒什麼兩樣。他不勉強雅冰做任何事,隻要雅冰不願意,他也堅決反對,反對到底。
空氣仿佛凝固了。
“這是聖旨!”好久,皇上吐出這四個字。
雅冰咬咬嘴唇:“如果是這樣,我寧願死!”
雅冰的話震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碧馨想不通,為什麼在成為太子妃與死之間,雅冰會選擇死。這個外表看起來柔弱無比的女子,內在竟是這樣的剛烈。
太子殿下的心驟然緊縮,雅冰可是說到做到的。
“你?”皇上徹底暴怒了。“難道讓你嫁給太子殿下委屈你了嗎?”
委屈?恍惚間,皇上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
“蘭姬,我知道讓你做我的一個小小的嬪妃委屈你了。可我,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失去你,你別離開我!”皇上痛苦地說。
“皇上,皇上,我不走,我不走了,我也不想忍受離開你後的痛苦和折磨。”蘭姬說著說著眼淚就嘩啦嘩啦流下來。
皇上的眼眶潮濕了,他一把將蘭姬擁入懷中。
“蘭姬!”
“皇上。”蘭姬也緊緊地保住了皇上。
太子殿下看見皇上發怒了,慌忙跪下:“請父皇息怒!”
碧馨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反而幫了倒忙。“皇上,這都是碧馨的錯,您要怪就怪碧馨吧!”她跟著跪下了。
皇上從回憶裏回到了現實中,但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收回成命吧,那皇上的威嚴何在?君無戲言啊!不收回成命吧,那雅冰就非死不可了。
二十年前,蘭姬委屈自己嫁給了他。他曾發誓,這輩子絕不會讓蘭姬遭受任何不痛快的事。結果呢?蘭姬成了後宮鬥爭的犧牲品,這是他一輩子都無法愈合的傷痛。
難道二十年後,他還要讓一個跟蘭姬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再次重複她的命運嗎?
太子殿下像是下了重大決心,他對皇上說:“父皇,隻要您不怪罪雅冰,兒臣願意娶碧馨為妻!”這或許是救雅冰的唯一辦法,盡管雅冰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拒絕了他,讓他的自尊心遭到重創,但是他卻不忍心雅冰因此而送了性命,愛一個人不一定要占有她。
皇上正需要一個台階下,太子殿下的話無疑是最好的台階。
“好!下月初八是個好日子,你就在那一天將碧馨迎進宮來吧!”
皇上看了雅冰一眼,離開了禦書房。
這皇宮,雅冰是呆不下去了。一個漆黑的夜晚,她留了一封信,走了。
“雅冰,雅冰?”一大清早,太子殿下敲響了雅冰住的房門。聽見裏麵沒有動靜,太子殿下推開門,走了進去。
床鋪打理得整整齊齊的,像是沒有人睡過。
“這麼早,她去哪兒了?”太子殿下有點兒納悶。
當太子殿下準備出去找雅冰的時候,他眼睛的餘光瞄到了桌子上雅冰留給他的信。
黃大哥: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皇宮了。這段時間,我給你添了許多麻煩,真不好意思!碧馨是個好女孩,請你對她好一點。如果有緣的話,我們還會再相見的。提前祝你們新婚快樂!
雅冰親筆
“雅冰,你好狠心啊!”太子殿下微微顫抖,仰天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