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他手上的地圖,他猜想眼前這座山應該是天山沒錯。
李琰心中不禁燃起一絲希望——有幸順利來到天山,救活葵兒的機會又多了一分。雖然他也明白,這樣的希望仍屬渺茫。
他加快腳步往山腳的方向走去,突然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幢小茅屋,屋旁一個老者正佝僂著背整理柴堆。
自從出關之後,一路西來人煙稀少,因此李琰乍見這名老者,不覺有些歡喜之情。
他朝那名老者走過去,開口問訊:“請問老丈,眼前可是天山?”
老人聞聲,回過頭來,對李琰上下打量,“便是天山,少年人,你問它怎地?莫非是要上天山去?”
“是的。我聽西來的商旅說,天山上藏有千年靈藥,我正是為了尋藥而來。”
“若是這樣,老朽勸你還是回去吧,別打這個主意了。”老者搖搖頭。
“老丈,此話怎說,難道天山之上,並沒有傳說中的靈藥?”
“靈藥或許是真有的,我叫你別上天山,是為你好。老朽在這裏住了大半輩子,看過無數個像你這樣要上山尋藥的人,可活著回來的,卻是一個也沒有。老朽看你年輕,相貌又長得不凡,所以不忍心叫你自尋死路。”
“原來如此,多謝老丈關愛,但我是非上天山不可。”
“少年人,明知道會沒命你也要上去?”
“是的。”
“唉,癡人,堅持什麼,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啊!”
“不,有比我的生命更重要的事。”李琰堅毅地說。
“好吧,你的命是你的,老朽管不著。不過,我很佩服你的勇氣,我屋裏有幾斤剛烙好的麵餅,就送給你當糧食吧。”
那老者進屋裏拿出一個麵餅口袋,交給李琰。
李琰道謝地接過了。
“多謝老丈。”
“這一路去自己保重吧,希望看得到你活著走回來啊。”
李琰辭別了老者,繼續西行之路。
在他的身影漸行漸遠,再也望不見之後,那幢荒地上的茅屋,和佝僂的老者,也瞬間消失了蹤影。
“葵姐姐!”
一日,阿葵正愁緒滿懷地對鏡梳弄發絲,身後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
她回頭一看,隻見連翹正對著她盈盈而笑。
再見到連翹,阿葵不禁喜出望外,她連忙站起身來。
“你可終於回來了,連翹。聽母親說你為了替我報仇,而和蘭妹鬥法,讓我這幾天好不擔心!”阿葵緊握著連翹的雙手,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姐姐,讓你擔心了,連翹沒事,這不就好端端地站在你麵前了?”
連翹雖然形容消瘦憔悴不少,卻仍是一臉可掬的笑意。
“沒事就好。對了,你回到這裏,那蘭妹呢?”
“她也回來了。我當日四處尋找蘭姐,想替你報仇,奈何法力不敵,數次遭到蘭姐重創;後來夫人出現幫我療傷,還教我法力,這才順利將蘭姐擒了回來。”
“那她現在在哪裏?”阿葵緊張地問。
“夫人正在問她的罪,在花廳。”
“我們趕快過去看看。”
她二人來到花廳,就見到蘭兒身上捆著繩索,跪在母親麵前,雖然狼狽,卻仍是一臉桀驁不馴。
“蘭妹,你還好嗎?”
蘭兒見到阿葵出現,臉上的神情更顯得鄙薄狂傲。
“很好,死不了,用不著你來假慈悲。”
蘭兒的態度讓阿葵有些黯然。
蘭兒當初施下毒計,害她遭到李琰親手殺害,她並不恨她,因為她畢竟是她的親妹妹;可是即使是如此,為什麼蘭兒還是好像跟她有深仇大恨一般?難道蘭兒真的這麼恨她這個姐姐嗎?
“蘭兒!注意你和葵兒說話的態度,她是你的姐姐!”夫人嚴厲地說。
蘭兒聽到這句話,嗤之以鼻。
“哼!姐姐?我從未把她當成我的姐姐過。阿葵和我幾乎是同時同刻生,憑什麼我要一輩子被她壓在底下?有我在就夠了,她是多餘的,我不需要這個姐姐!”
夫人不禁大怒,“孽畜!時至今日,你還不知道悔改,視尊長如無物,大逆不道,我要將你永遠監禁!”
“母親,不要這樣……”
阿葵還想說情,夫人立即打斷她的話——
“葵兒,你不必多說,這孽畜曾害你性命,我定不能再放過她。”
“可是母親,蘭兒今日會如此,葵兒也有不是之處,是我自小沒有好好照顧蘭兒,她怨我也是應該的。”
“你聽到了吧,阿葵自己都這樣說,難道我冤枉她不成?從小,阿葵要什麼有什麼,眾人誇的是她,罵的是我,她可曾一日想過我是她的親妹妹?這種自私自利的姐姐,不要也罷。”
“強詞奪理!葵兒之所以受眾人疼愛,是她的性情有可疼之處,並不像你,蛇蠍為心、豺狼成性,從小隻會妒忌爭寵,不知悔改!”
“你!總之你就是這樣,不論什麼都要偏袒阿葵,難道我不是你的女兒?”
“我不與你多說。連翹,將蘭兒帶入‘靈芳洞’監禁。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得擅自放她出來。”
“母親……”阿葵還想說些什麼。
“不必多言,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