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嗎？”黎梓默下意識的抬起頭，沒有注意到他的身軀近在咫尺，差一點就撞上了他的下巴，她瞬間縮回了身子，腦袋卻一瞬間撞上了車子的頂部，疼的她一下子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小心點。”卓翔立刻扳過她的身子，仔細檢查起，發現除了額頭微微的紅了一些之外，沒什麼大礙，不由得伸出手替她揉了揉，“以後小心點。”
“嗯。”或許是車內的空氣太過封閉，她隻覺得臉頰燒的發燙，口幹舌燥像是失去水分了一般，她慌張的推開車門想要呼吸新鮮空氣。
卓翔這一次並沒有阻止她的動作，將車子停靠在路邊，跟隨著兩個身影走進了看起來樸素卻裝扮精致的小店，因為剛好是午飯時間，所以人有些多，隻能選擇了靠近大廳的位置，卓翔熟練的拿起菜牌點起了招牌菜。
“媽媽，我要吃這個！”坐在一邊的小寶急忙趴著大大的牌子對黎梓默說，眼睛卻看向卓翔。
“好，但是你吃的完嗎？”卓翔摸摸他的腦袋，親昵的說道。
“嗯。”他立刻點點頭，保證的像搗蒜一般。
“服務員，”卓翔笑著揮了揮手，點了幾個菜之後抬頭詢問著黎梓默，“夠麼？”
“嗯？”一直在發著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她意識到問題的對象是自己，窘迫又突兀的抬起頭應道，“可以。”
“那就先這樣。”姿勢優雅的各上菜單，卓翔微微點頭表示可以了。
在服務員退下之後，他看了看黎梓默呆愣的模樣，“怎麼了，不開心？”
“沒有。”她表情依舊呆滯，機械的搖搖頭，一眼就看得出不對勁。
隻是卓翔也不點破，隻是夾起桌上的小菜放進小寶的碗裏，“餓了吧，嚐一下，味道很好。”看得出他經常來這裏吃飯，是看起來簡陋卻別具風格的餐廳，價格一定也不便宜。
“嗯。”小寶眉開眼笑的嚐著小菜，很快就接受著這個男子的存在，甚至還抬起臉期待的看著黎梓默，“媽媽，叔叔不是爸爸嗎？”
“……你亂說什麼！”正在喝水的黎梓默被他天真無邪的問題差點嗆死，咳嗽了好幾聲才恢複過來，惡狠狠的瞪大了眼睛，不懂得他為什麼會有這樣子的錯覺。
“不是嗎，媽媽說爸爸還沒死的。”麵對她突如其來的怒氣，小寶沒有停止疑問，相反更加迫切的睜大眼睛，渴望知道真相，第一次沒有逃避。
“他不是你爸爸。”瞪了他一眼，黎梓默清清嗓子，繼續否認道。
沒想到她口中的真實，在小寶眼中卻變成了欲蓋彌彰的借口，“可是媽媽不是應該和爸爸住在一起麼？”在小孩子單純的視線裏，住在一起的人就應該是親人。
“我也不是你媽媽。”黎梓默一針見血的說出這個冷酷的現實，小寶一直都知道真相，隻是因為從小一起生活，所以才叫她媽媽，他知道自己和黎梓默並沒有血緣關係。
“哦。”輕輕應了一聲，本來欣喜的小腦袋一下子耷拉了下去，媽媽說的對。
“你怎麼對孩子說這些。”卓翔從頭到尾觀看著兩個人的反應，這下子更加確定了黎梓默心情不好這件事，他含著嘴裏的水，模糊不清小聲說著，用隻有兩個人聽得見的音量。
“那是事實，他從小就知道。”隻是一時間被喜悅衝昏了頭腦吧，黎梓默歎了一口氣，她一個人始終沒辦法給予他正常的成長環境，即使她已經很用力和努力，孩子還是需要父親的，還是渴求著父愛的。
“事實？他爸爸沒有去世？”卓翔不記得之前她的說辭了，出了車禍去世的人，包不包括黎梓然的愛人。
“沒有。”黎梓默瞥過眼睛看了他一眼，低頭夾起眼前的菜色，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
“那為什麼你不把孩子交給他？”卓翔奇怪的追問，按照正常道理，孩子更應該跟著直係親屬吧。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黎梓默顯然還是有所隱瞞的，至少不打算對他全盤托出，不過沒關係，卓翔含著笑點點頭表示到此為止，他沒有興趣打探任何人的隱私。
倒是黎梓默對他的反應覺得奇怪了起來，氣氛沉默了一會兒，她還是開了口，“姐姐愛的人不是你，你也無所謂嗎？”她覺得自己更加不懂眼前的男人了，曾經的看不清或許是因為時間太短，但是如今重逢，卻顯得更加迷霧重重，她完全被迷惑了。
“無所謂。”反正我愛的人也不是她，卓翔在內心裏補充道。
黎梓默還想要追問的聲音被前來上菜的服務生打斷，滿滿一桌子的菜色看起來很豐盛，在用餐的時候，卓翔一直很照顧小寶，每一道菜都先替他送進碗裏。
他一定會是個好父親。
也許，也是個好老公吧。
黎梓默一邊扒拉著碗裏的飯，一邊默默的想到，如果不是因為姐姐愛上了別人，應該會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就像是現在，她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