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太的話,當初走的急,有一件衣裳落在這邊了,一直沒拿,眼瞅天冷了,我想取回來……”映橋發現韓氏似乎真的拿她沒辦法,否則的話,早一進屋就把她擒了。
韓氏當然不會相信映橋的話,她就是季文燁派來拆穿‘雲映橋和梅安雲相似的謊言’的。韓氏順了順胸口,有氣無力的吩咐道:“蓮心,她那幾件衣裳沒扔吧,帶她取了吧。”
映橋欠身:“謝太太。”
“你攀上高枝了,陳姨娘也死了,往後的日子……你好自為之吧。”韓氏擺擺手打發她走:“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你自己掂量罷。”
黛藍和映橋便雙雙躬身退下。才出了門,蓮心就一臉愧疚的道:“映橋妹妹,跟你說,你可別生氣,自你走了,你的衣裳就被我們當抹布抹地了,你還要嗎?”
映橋早料到會是這樣,她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無所謂的道:“那便算了,姐姐忙去吧。我和黛藍姐姐去大廚房要一口水喝,然後便走。”
大廚房有和她要好的許嬤嬤,難得來一次,偷偷去看她老人家一次。和蓮心別了,映橋和黛藍往大廚房走去,一路上,她都在盤算著晚上要如何應付季文燁。
正想的入神,黛藍忽然拿胳膊肘碰了碰她,朝左手邊使了個眼色。映橋順著望去,就見月亮門的僻靜處的樹叢後,露著一角暗紅的衣裳,正是方才梅安雲身上穿的顏色,十分紮眼。
“噓——”黛藍厭惡梅安雲,但同時也對她感興趣,見四下無人,拽著映橋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偷瞧。
映橋對梅安雲實在沒興趣,但黛藍肯陪她來府裏,她就得陪她偷聽,這樣才算夠意思。兩人屏住呼吸,溜到人影身後,就聽梅安雲哼道:“我看四表哥受傷的地方是腦子吧,雲映橋那種沒味兒的小姑娘哪裏好?!我聽說極護著呢!”
映橋不忿的想,她的日子有什麼可嫉妒的?護著她?那都是有代價的!
這時一男子道:“哪裏好?豆蔻少女哪兒不嬌嫩?況且雲映橋豁得出去,下三等的娼妓也沒她臉皮厚。端午節那會,敢在亭子裏給文燁吹簫,換個稍微有點廉恥的都做不出這事。”
這不是三少爺季文煜的聲音嗎?!映橋恨的咬牙,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他為了跟梅安雲套近乎居然如此侮辱她。
“呸!呸!三表哥你再說這些惡心的事,我可要走了。”
“是你要問我雲映橋哪裏好的,我跟你說了,你反倒怪我玷汙了你的耳朵。”季文煜充滿鄙夷的道:“越是下三濫人家出來的,越豁得出去,什麼都能做得出來。另外,雲映橋那丫頭你別瞧她長了個清純無辜的模樣,我看她性子最淫。當初拚死拚活的救她爹,我看裏麵就大有文章。從老家一路走到京城,吃住睡全在一塊,哼哼,誰知道會發生點什麼。”
映橋氣的渾身發抖,竟一時說不出話,腦袋一熱就想衝上去。幸好黛藍在一旁攔著,捂著她的嘴巴把她別處拽。兩人離開梅安雲和三少爺說話的地方後,映橋拿開黛藍的手,越想越氣,可又無可奈何,回到東苑,一度委屈的想哭。
三少爺辱罵映橋的兩段話,一段涉及四少爺,一段涉及她父親。旁人根本沒法勸,映橋氣的鼓鼓的,午飯晚飯都沒吃。
今日季文燁回來的晚,入夜了他才姍姍歸來,一進院,黛藍就把今日去太太那的情況彙報了,連帶著三少爺和梅安雲講映橋的壞話,一字不落的全說了。
季文燁緊鎖眉頭,被惡心的不輕。進屋後,見雲映橋在桌邊站著,裝模作樣的抹桌子,但一看就心不在焉的。他走過去,直接道:“還因為老三說你的事生氣呢?”
她狠狠擦桌子:“沒生氣,有的人自己身上不幹淨,看誰都和他一樣!再說了,他是爺,他說什麼我不得受著,我隻後悔沒揉兩個棉花團塞耳朵裏,耳不聽心不煩!”
他站在她身後,手搭在她肩膀上,低頭在她耳邊笑道:“我昨天就說你這耳朵若是沒用,幹脆別要了……”說著,在她耳朵上輕輕咬了下。
映橋直覺得一股電流從耳朵流向全身,頓時血氣上湧,滿麵通紅,她捂著耳朵,後退了幾步,如臨大敵的道:“你、你做什麼?”
季文燁眨眨眼,她反應真大,自己是不是有點玩過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