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天寒地凍。映橋方一出門就被吹的直哆嗦,便問季文燁:“爺,咱們怎麼去魯公公那兒呀?”
季文燁眉梢都不動的冷然道:“我騎馬在前,你在下麵跟著,步子快著點,要不然把你落下。”
“坐轎子不好嗎?”又不是上朝,非得武官騎馬:“您看,天上還飄著雪呢。寒風刺骨,這種風最硬了,吹進骨頭縫裏,坐下病。”
“即使我坐轎子,你也得在轎子旁跟著走。”
映橋道:“轎子走的慢些,我跟的輕鬆些。另外,我在轎子旁邊跟著,有它擋風,不至於這麼冷。”
他哼道:“你這麼嬌氣,幹脆別去了,回去睡你的懶覺罷。”
她作揖彎腰道:“遵命,奴才聽您的話,這就回去。”
季文燁不和她拌嘴,拎著她的後衣領往外門,吩咐小廝道:“把馬牽進來,抬雙人轎子出去。”
在暖房等了會,來人說轎子準備好了,季文燁便領著雲映橋到門口乘轎子。他朝她皺眉,施舍般的道:“瞧你冷的樣子,我就行行好,隨我一起坐轎罷。”
映橋躊躇不前,身份地位不同不說,男女亦有別,同坐一轎子不大好。她道:“……我還是在下麵走路好了。”
他看出她的顧慮,低聲在她耳邊道:“你以為我把你打扮成小廝是為了什麼。”說罷,不容分說,直接把她推進轎子裏去了。坐箱下燃著一盆炭,轎子內甚是暖和。她糾結了下,妥協了。
季文燁坐進來後,挨著她道:“這回不冷了吧。”很自然的握住她的手:“我說雲映橋,手熱的像熱炭,哪裏涼了?謊稱發冷,博我的可憐是不是?!”
她道:“就是表麵熱乎,其實心裏發冷,剛才後背嗖嗖冒涼意。”
“行,就你油嘴滑舌,橫豎都是你對。”他笑道。
映橋問道:“爺,魯公公那今日有事嗎?”
“不是今日有事,事情在明天,咱們是自家人,早去一天暖壽。”季文燁握著她手不放,嘴上說著別的事:“今日自家人先擺酒。我本來可以直接過去的,但尋思住在魯公公公那,晚上沒人伺候,就回來接你了。”
映橋無語,心道你老人家就不能讓我歇息一天,魯公公那又不缺人手。她有氣無力的道:“您何必親自回來一趟,叫人接我過去就是了。”
季文燁捏著她臉笑道:“你真以為我是回來接你的?我主要是回來拿壽禮的。”
“……”她揉著臉,低聲埋怨道:“您別總是扯我的臉,拽的肥嘟嘟的怪難看的。”
他道:“也對,該肥的地方不肥,不該肥的地方變得囊腫,可就難看了。”手搭在她肩上道:“以後爺不掐你的臉了。”
什麼叫該肥的地方不肥?!她翻眼瞅他,季文燁挑挑眉,岔開話題:“一會到了公公府上,你少說話,跟緊我。”
“是。”映橋覺得魯公公麵相和藹,倒不怕他。
季文燁難得跟她一起待在逼仄的地方,挨得這麼近,不做點什麼總覺得對不起自己。便抬手從她背後去撩小窗的簾子,這般姿勢,幾乎算是摟著她了。
“你跟你爹來京後,四處逛過沒有?”低頭問她,嘴巴在她耳畔處。
映橋晃了晃腦袋,往窗戶邊湊去,似是躲避他:“還沒來得及逛,其實采買年貨是個好機會……”又快百十來天沒看到父親了,心裏不舒服:“……不知我爹自己逛沒逛過。”
季文燁道:“這樣吧,若是明天有空閑,回府的路上,我陪你回一趟你家。”
“真的?”她極高興,但仔細一想,他居然要跟來,不禁憂心忡忡的道:“您是個忙人,我自己回去就行,我隻瞧瞧我爹過的怎麼樣,天黑前就回來。”
他低頭看她,頂算把她圈在懷裏說話:“你見過魯公公了,我也見見你爹,咱們這才算扯平了。別說這個了,我打定主意,輕易不會變的,怎麼著?你爹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我見不得?”
“哪裏,您才是了不起的人物,我怕您的威儀,驚到我爹那等尋常百姓。”
他裝作被她逗的樂不可支,環住她的身子,抱她進懷笑道:“這話也就你說來,換個人,我可不饒她。我養了你這麼久,我信得過你,所以帶著你出來。雲映橋,不會背叛我,夜襲我吧?”雖然他明知道他夜襲她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