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2)

昨天是自家人暖壽,今天則是正式做壽,來的人一下子多了。映橋便有幸看見了幾位同樣沒胡子的老太監,大概是魯公公在宮裏的朋友。

裏外有錦衣衛的人站崗,又有刀斧手護院,人來人往,相互祝賀,好不熱鬧。映橋心裏嘀咕,真是行行出狀元,太監當好了,比大臣還風光。

季文燁會賓客時,將她安排和丫鬟去暖房吃東西。所以這一次不是‘亂跑’,而是主人允許的吃喝,映橋吃的心安理得。

這裏算是魯公公的外宅,他在宮裏的日子應該多於待在這裏,但是家裏嬌妻美婢,一點不比正常的富豪人家少。她一邊吃著瓜果一邊想,難怪好多大臣和太監死掐,這是有天然的仇恨,在讀書人眼裏,太監就該洗馬桶掃地做低賤的活,居然敢比他們還風光,那肯定該死。

可太監們是皇上的家奴,皇帝樂意厚待家奴,誰管得著?

家奴……

自己這家奴怎麼就混得這樣慘?

主人昨天應該是逗自己的吧,不會到時候突然耍賴不放人吧……映橋忽然覺得嘴裏吃的橘子一點味道都沒有了。

另外,他還經常說她自作多情,哼,自作多情的分明是他,誰會沒事整天勾引他啊?!

想起昨晚的事,映橋渾身不舒服。

沒心情,吃不下桔子了,她抹了抹嘴,準備找點別的吃。

這時就見昨天碰到的五姨娘出現在門口,跟守門的丫鬟說了什麼,那丫鬟就走了過來,低聲道:“五姨娘請你過去一趟。”

映橋沒法推辭,疑惑的來到五姨娘麵前,看她想做什麼。五姨娘先朝她笑了笑,一副老熟人的樣子道:“我還滿院子找你呢,原來在這兒吃東西,你隨我到前麵來一趟,行嗎?”

不行。映橋搖頭,低聲道:“……主人不許我亂走。”

“不是亂走,就前麵的回廊處,我跟你說兩句話。”五姨娘抿嘴笑道:“就知道你是個女兒家。”說罷,推著她的肩膀,驅她往前麵的回廊走。

到了回廊拐角僻靜處,不等映橋開口詢問,就見一個人影突然閃了出來,朝她抱拳作揖:“受馮某一拜。”

映橋懵了,仰頭疑惑的瞅五姨娘。

五姨娘站在兩人中間,對映橋介紹道:“這是馮員外,想求姑娘一件事。他朋友在京城犯了事,被錦衣衛的人逮進去了,還求姑娘跟你家主人說說,還望通融通融。”

“……”敢情這是要從中間做人情,映橋心中啞然失笑,五姨娘真是高看她了,她現在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能幫得了別人,況且她和季文燁的關係,根本不是那樣,吹不了枕邊風。她疲憊的道:“這忙我怕是愛莫能助,我沒那麼大能耐。”

五姨娘笑道:“還是不肯幫這個忙,你從中幫著遞個話就成。季大人走哪都帶著你,你再說不上話,不是唬弄我們呢麼。”

馮員外男子一臉誠懇,同時急迫的道:“小姑奶奶,您就行行好,我現在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這是一點薄禮,就當我孝敬您的茶水錢。”說著,手中遞來一個小荷包,看著鼓囊囊,一看就塞了元寶。

可惜這份錢她真的賺不了。映橋仍舊搖頭:“我就一端茶倒水的丫鬟,使不上力的。我得走了,主人發現我不見了,要打的。”說著,轉身要跑。

五姨娘攔住她:“你不幫著說話,替我們遞一封信也行的。老弟,快把信塞給她,叫她拿著。”那姓馮的就把那荷包和一封信塞到映橋手中,口中好話說了一堆。

映橋蹙眉,不得已拿著信,悶悶不樂。五姨娘笑道:“你什麼都不要說,直接將這信給你主人就行了,茶水錢你自個留下,沒人會知道的。”

映橋偷偷瞥了眼荷包裏麵,見到白花花的銀錠一角,心裏頓時一震。她隻需把這封信遞到季文燁案頭,這筆銀子就是自己的了。

見錢不眼開的,畢竟是少數。

尤其這筆錢能救命。

天人交戰一番,她咽了下口水,瞅著五姨娘和馮員外,慢慢後退,退了十幾步後,突然把信和荷包放到地上,喊了聲:“對不起,我實在幫不了這個忙!”然後撒腿就跑。

五姨娘和姓馮的沒料到她會這樣,原地幹瞪眼。

“堂姐,你不是說她是季大人的屋裏人嗎?怎麼瞅著沒半點氣質,說真的,從第一眼,我就覺得她不行,果然果然。”

五姨娘啐了他一口:“呸,是啊,哪有你能耐?!靠我的關係做掮客混飯吃,也敢自稱小員外,我都替你臊得慌。這忙我幫不了了,叫你的客人等死罷。”說完,一扭身也走了。

話說映橋急慌慌跑到前院,找個人多的屋前站著,就怕五姨娘再把她拽走。驚魂甫定,她靠著牆壁歇息,閉著眼睛喘了幾口氣,再睜眼時見季文燁進了院,她像見了救星似的,趕緊跑到主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