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映橋希望少爺能跟她一樣好吃好喝,身體倍棒,可事實顯然不是這樣,他憔悴了,而她長胖了,兩相對比,襯托她的沒心沒肺。季文燁別過臉,不去看她,但心中滿滿全是怒氣。這時尼姑庵的靜一師太心急的問道,“大人,庵內的香客已經全到齊了,可有您查找的歹人,”季文燁抬手示意她不要多嘴,冷聲道,“這個賊人盜了很重要的文書想要出關,被我們追查躲到了這附近。我接到信報,說最近幾日看到有人在這附近鬼鬼祟祟,我懷疑此人將文書和盜來的贓物藏在你們庵內。”殿內眾人一聽有賊人在附近出現,皆是一驚,都麵麵相覷,覺得自己攪進了大麻煩裏,無不露出擔憂的神色,這其中也包括映橋。她對下麵要發生的事,充滿了擔心。此時王五兒拉了拉映橋的衣袖,低聲對她八卦道:“哎,這位大人長的可真好看。”“嗬嗬。”映橋尷尬的幹笑兩聲,順便甩了甩胳膊,不叫王五兒拉扯她。“真的,不信你抬頭看一眼。”王五兒大概覺得映橋的態度冷淡,湊過來進一步嘀咕。這時就聽季文燁嗬斥道:“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在交頭接耳說什麼?定有蹊蹺,來人,帶到後麵,我要親自審問。”映橋扶額,就知道會這樣,真要命。他話音一落,便有兩個跨刀的緹騎將映橋和王五兒分開,提著胳膊往後麵拽去。文嫂和王五兒的老娘一見禍事落到了自家人頭上,立即撲上來攔那緹騎。文嫂是個啞巴,隻啊啊啊的比劃著,便給季文燁跪了下來。映橋趕緊道:“我沒事,你別擔心。”那王五兒沒想到自己說了句閑話就要被單獨拷問了,怕的嚎啕大哭起來,不停的喊她娘救她。可惜哪裏救得了,轉眼就被緹騎拖到後院關著去了。映橋知道,王五兒就是個煙霧彈而已,真正的目標是她。果不其然,被帶出大殿,來到後麵一處禪房,緹騎將她推進去關好,沒等將椅子坐熱,季文燁便開門走了進來。映橋忙站起來,很愧疚的道:“……我不是故意長胖的……要是知道你瘦了,我也不會允許自己吃胖的……”他看著她,覺得她既惹人愛又招人恨,心中五味雜陳,隻等著她一言不發。她很苦惱的道:“……我沒想到還能見到您。”季文燁一聽,終究忍住了,一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腕,提她到跟前,冷笑道:“是啊,你一走了之,咱們一拍兩散,本該再無瓜葛了。沒想到居然在這裏相見了,你又落到我手裏了。”映橋並不認同他的說法:“隻要你想,讓我落到你手裏,是件易如反掌的事。”分明是懷疑今日的搜查有鬼。他挑挑眉,皮笑肉不笑的道:“可惜我卻沒心思因為你玩陰謀詭計。今天我是來查案的,別以為我認識你,就會對你網開一麵。我問你,方才在大殿內,你和那個野丫頭在說什麼?”映橋不想撒謊,直言道:“她跟我說你長得好看……”“你怎麼回答的?”“嗬嗬。”“……”季文燁嘴角抽了抽。“我就笑了笑,什麼都沒說。”她皺眉道:“然後就被你發現了。”“就這樣?”她重重頷首:“就這樣。”季文燁放開她的手腕,背著手繞著她,上下打量:“難道你們不是在商量晚上會野男人嗎?”這話太難聽了,映橋撅嘴反駁道:“這是從何說起,我就跟你好過,哪來其他人。況且現在我跟你也不好了。”本來聽她說前半句,季文燁還挺高興的,但是聽完整句話,又沉下了臉:“那你們來這庵裏做什麼?尼姑們收銀子專替淫|婦尋姘婦,藏在庵裏偷情,這裏麵老少尼姑,不是沒人要的老妓就是出入富戶供人淫樂的私娼,你到這淫窩裏來,難不成還是做好事?”“文嫂找姑子給她死去的丈夫誦經,那姑子誦的很好,反正我沒覺得她們有問題。”她小聲嘟囔道:“淫者見淫。”“你憑什麼說尼姑誦經誦的好?”“念的我都快睡著了,難道還不好嗎?”映橋道:“總之我是陪文嫂來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你盤問我,隻是在我身上浪費時間。”還是說,你就是來找我的?“我已經在你身上浪費的時間,不在乎這一點了。況且,你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等我抓了鮑六回來,將你們一網打盡。”映橋心裏一抖,心道他怎麼知道收文稿的鮑六公子的?見她有反應了,季文燁料定自己有文章可做,繼續誆騙她:“還記得去年你爹蒙冤的那個謠言案嗎?最近有了進展,發現鮑六家的書局刻過妖言,一旦坐實這點,他小命休矣。而你……最好說情你和他是什麼關係。”“我不認識他。”“那他的銀票怎麼會在你這兒?”季文燁捏著她的下巴,厲聲問道。映橋全無防備,當真嚇了一跳:“什麼銀票?”說完,忽然想起汪奉雲給她的五百兩銀票,她想了想道:“……哦,那個啊,是我爹寫話本賺的。其餘的,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你爹寫了什麼天書出來,能賺五百兩?”越遮掩越危險,不如直接告訴他:“就是那套《大理寺少卿判百案》嘍,我爹和他朋友合寫的,賺了好多銀子,他朋友拿銀子回鄉了,我爹則拿銀子給了我。其實我春天跟你回來的時候,就賺夠贖身的銀子了。”季文燁愕然:“你爹寫的?”難怪她對那本書那麼好奇,原來根源在這兒。不知道真相還好,知道真相了,反而更氣惱了,將映橋按在椅子上,恨道:“你還有什麼事瞞著我?敢情你一直能贖身,卻慘兮兮的守著我,我是不是反倒該感激你長久以來的不離不棄?”見她不說話,冷笑著威脅道:“沒關係,等你入了獄,我再慢慢審你。”“……”她抬眸瞅了他一眼,低頭不語。他抬起她的下巴:“怎麼不說話?當我不敢?”映橋氣哼哼的憋悶道:“其實你心裏明鏡似的,說這些話隻不過是嚇唬我,想叫我求你,再來次肉償。”被看穿了,這戲就沒法唱下去了。季文燁想了想,順著她話問道:“那你願意嗎?”映橋搖頭:“不願意,我還要嫁人。”季文燁一頓,揚起下巴,冷然道:“大不了我娶你。”他不計較她的過錯,再次說出願意娶她的話,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因為更加期待映橋的回答。氣氛一下子僵住了。她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內心一陣悸動,但很快便覺得他這句話有問題,語氣太冷了,一點不像‘求婚’。映橋猶豫了下,回答道:“……我不想嫁給你。”季文燁怒火中燒,麵對直接的拒絕,再忍不住,將她提起來,摟住她的腰,低頭吻住她的唇。壓抑了幾十天,再碰她,不禁情烈如火,喘息道:“你不想嫁給我,你想嫁給誰?我等了你兩年,你還想離開我?”映橋掙紮道:“我不是你的丫鬟了,別這樣。我要喊人了——”她真是幼稚的可愛,季文燁含著她的耳垂,笑道:“喊吧。”一陣酥麻從耳垂蔓延到全身,她縮著脖子,委屈的道:“你再這樣,我要討厭你了。”哎?難道現在不討厭?季文燁一喜,抱著她坐到椅子上,溫和的問她:“你既然不討厭我,為什麼不想嫁給我?”映橋不想坐他腿上,要下地站著:“我已經贖身待嫁了,這麼親昵不好。”“少廢話,快說你是怎麼想的,為什麼不肯嫁我?”她支吾道:“首先謝謝您看得起我,有想娶我的想法。但是吧……我仔細想過了,還是別這樣做比較好。侯府那邊,我已經都得罪遍了,你娶我,無益於您和侯爺的父子關係。魯公公那邊,我不知道,但我覺得他老人家也不希望我嫁給你。還有……你做錦衣衛,有的時候一走就要幾個月,聚少離多。另外,我總覺得你是不甘心,心血來潮想娶我,等過個三五年,你就看我像死魚眼珠一樣不討喜了。”季文燁瞪眼,好個雲映橋,他隻挑剔她家世,她倒好,一股腦挑剔了他這麼多。他怒極而笑:“你考慮的倒是不少。”“因為我是活生生的人,會趨利避害,所以我雖然不討厭你,但是……還是止於此吧,各自過自己的日子比較好。”‘我喜歡你,但咱們不合適,還是分開吧’這種跨越時空的婚戀觀,季文燁完全無法接受:“你想說的就這麼多?”他的本意是叫她別再說了,沒想到映橋歪了歪頭,繼續補充:“我就當個好吃懶做的土財主,小富即安。簡簡單單的,不要太費腦子,如果真的嫁給你,侯府啊魯公公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