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橋渾身不自在,馬車稍有顛簸,小腹便隱隱墜疼,腿間更是痛的厲害。她有些後悔了,或許讓季文燁派人代替她接父親回裏更合適。但轉念一想到,父親和他碰麵的話,一定會生出一鈔災難’了。於是便挑挑眉,覺得現在的不舒服是值得的。
不久後,車子停下,馬夫搬了下馬石來,映橋因沒帶丫鬟,下車的時候連個攙扶的人都沒有,步子不穩,□又痛了下。她鎖緊眉頭,後悔昨晚上沒咬他掉一口肉,叫他也疼了。映橋抬頭看眼前這宅子,門麵普通,一扇尋常的黑漆大門,昨天是元宵節,這戶人家卻連個燈籠都沒掛。但是從院牆看這半條胡同都是這家的院子,想來是個頗為殷實的人家,怎麼門麵卻這般寒酸。
這時魯久年騎馬到了她跟前,下馬後,用馬鞭指著這處宅子道:“就是這裏了,我帶你進去。”拍開門,徑直引著映橋向院內走。
映橋覺得不通報徑直向內走,不像是來接人的,倒像是來搶人的,她一向低調,便對魯久年道:“魯大人……還是通報一下,比較妥當。”
魯久年見她毫不知情,惶恐不安中有種呆呆的逗趣感,不覺嚇唬她道:“不用了,我已經吩咐人把這處包圍了,這家人都押到後院了,咱們直接帶雲舉人走就行了。”
這很像季文燁的處事風格,映橋毫不懷疑,立即痛苦的扶額道:“這、這太過分了吧,這戶人家又沒做錯什麼。就因為是我爹的朋友,飽受驚嚇。”
他勾了勾嘴角:“驚嚇的地方還在後麵。”
“啊?難不成還做了別的壞事?”映橋歎氣,渾身無力的道。
魯久年閉口不言,輕車熟路的把她帶到一處偏廳:“先在這裏等著吧,我去去就來。”說完關門要走,映橋趕緊轉身喚他:“魯大人留步——”
他整個人都頓了一下,停下關門的動作,靜靜聽她說話。
“我在這裏幹等……不好吧。”她環視屋內,擔心的道:“畢竟是生人家裏。”魯久年撇撇嘴,作為深知事情來龍去脈的人,心裏笑她的幼稚,他再度關門:“等著吧,過一會你就知道了。”
映橋靜等了片刻,豎起耳朵聽外麵的動靜,許久也沒聽到有人聲,愈發覺得四周安靜的不正常,再坐不住了,開門探頭向外望。
這時打穿廊裏走來兩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鬟,端著茶往這邊走。映橋便向她們問道:“敢問二位姑娘……雲舉人在府上何處?”
那兩個丫鬟麵麵相覷:“回您的話,奴婢們從沒聽過雲舉人這個人。”
映橋一怔:“魯大人呢?”
“魯大人已經回去了,吩咐奴婢們好生伺候您,還說一會主人便到了,叫奴婢們準備飯食。”其中一個丫鬟奉上熱茶,畢恭畢敬的問映橋:“您想吃什麼,盡管吩咐,奴婢傳達下去,叫人準備。”
映橋理解不了眼前發生的事:“慢著,你家主人要到了……敢問你家主人貴姓?”
那丫鬟被問愣了,心道她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笑道:“此乃季大人府上。”
映橋手指在空中晃了晃,終於指定一個方向:“南鎮撫司那位?”
兩個丫鬟點頭應道:“正是我家主人。”
不用說,她被季文燁騙了,或者更直接的說,她中圈套了。映橋一著急,滕地站起來,結果起的太急了,眼前一黑,咚的一聲又坐回了椅子上,唬的那兩個丫鬟忙上前詢問。
這時就聽腳步聲,接著門被推開,低頭扶額的映橋便聽丫鬟們喚道:“爺——”,她偷偷的從指縫間瞄了一眼,果然是季文燁,八成是騎馬急行來的,臉被風吹的泛紅。
映橋臉一酸,幹脆趴在桌上,臉埋在胳膊間,不睬他。
季文燁早料她會這樣,揮手叫丫鬟們下去後,他將馬鞭扔到桌上:“就知道你會生氣,不過沒關係,我哄你。”
她鬱悶的道:“誰要你哄?你把我騙到這裏做什麼?”她並不知季文燁的打算,但對他欺瞞她到此的行為,表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