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燁得意的挑挑眉,心想映橋真是懂事,不用他吩咐,她就知道跟雲成源說他這個做丈夫的疼她。當初雲成源不是對這門婚事憂心忡忡麼?現在就要他看清楚,他和映橋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感情深厚著呢。
他是不是好女婿,姑且不論,但他絕對會是一個讓映橋滿意的良人。
雲成源再吃頓也能看懂女婿的眼神,悶悶的道:‘哦,那就好,我能少操一份心了。你們以後要好好過日子……”
映橋打圓場:“爹,您請放心,咱們的日子都會蒸蒸日上的。您看您,今年中了進士,做個官,還要搬家去大宅了,以後在京城紮下根,越過越有。”
季文燁道:“在哪處買的房子?”
“咳,梁國公府後麵的扇子胡同……”
他們父女當初租住的就是梁國公府的房子,離季文燁的住處很近,映橋每次回家步行一會就到了。季文燁微笑:“離侯府挺近的麼,很好,很好,以後咱們彼此間都能有個照應。”雲成源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搬到女兒家附近住的。
映橋見丈夫語氣平靜,還帶著一抹笑意,以為他也讚同父親的做法,高興的道:“是啊,那地方咱們都住習慣了,離我們也近,就像文燁說的,彼此有照應。本來我出嫁了,就剩您一個人,我還怪擔心的。”
雲成源笑道:“可不是麼,比如說有什麼好吃的,我這邊做好了,叫丫鬟直接給你送去,沒準還熱乎著。”
季文燁心想,完了,這愛哭包甩不掉了。但麵上跟著笑道:“這樣的話,不是逢年過節也能常走動了。你就映橋這麼一個女兒,突然見不到她也怪想的吧。”
雲成源心道,我就這麼一個寶貝還叫你拐去了。他用表示讚同。
這時映橋笑道:“我出嫁了,您也輕快沒負擔了,娶一填房,給我生個弟弟吧,以後也好頂門立戶。”人家七老八十的老頭子還娶二八少女呢,父親這麼年輕,總不能這半輩子就自己一個人。她覺得,父親可能在乎她的意思,所以提前表明她的態度,她是支持的,可以甩手娶妻了。
“……我又沒有爵位往下傳……不急……”
季文燁道:“說句不好聽的話,您沒有子嗣,百年之後,家財豈不是要落到外人手裏?”
“我哪有什麼錢,如果剩下就給映橋。”
季文燁專管刑獄,對繼承法很清楚:“怕是辦不到,隻要雲氏家中還剩一個男丁,這錢就落不到映橋頭上。”
“那我就胡吃海喝,死前都敗光了。”
映橋無力的道:“爹,你別鬧。”
“……”季文燁這才察覺自己認真了,就像映橋說的,她爹是在說氣話胡鬧,他皺眉:“我和映橋是很認真的,你既然出仕做官,許多地方都要考慮周全。你沒兒子,便會生出許多事,兩榜進士跟市井婦人沒區別,專愛嚼舌頭,背後對人評頭論足。你不娶妻,便會有人經常上門給你做媒,煩也煩死了。”文官沒少罵太監斷子絕孫,季文燁對他們沒好印象。後一句,則是有感而發。
映橋讚同丈夫:“爹,文燁說的很對,您再好好想想。”
雲成源嘀咕道:“本來以為你們回來是其樂融融吃團圓飯的,不成想是過問長輩的私事。”
居然來擺家長的架子,映橋輕蹙眉頭:“我們不說了,我們給您帶禮物了,要不然您先看看。”
雲成源道:“不看了,時候不早,吃飯吧。”說完,召喚過一個叫憶夏的丫鬟,吩咐她叫廚娘準備夥食。憶夏甜甜的應了聲,退了下去。
映橋和季文燁要在這裏住一晚,吃飯前,先和嶽父大人分開,他們上樓換衣裳去了。映橋把不方便的十樣錦通袖袍脫了,換了件窄袖襖穿。
等秋霜下去了,季文燁瞧著映橋笑道:“你爹給你陪嫁了個醜丫頭,自己買下人卻專挑眉清目秀的。方才那丫鬟,八成是當姨娘買來的。”
她不知說什麼好,尷尬的笑道:“我覺得不是。”
“提防我,給你配難看的陪嫁丫鬟,輪到自己就留用美婢,嗯哼,你爹比咱們了解的心眼多多了。”季文燁床上躺去:“不過,他收用多少女人,是他自己的事,隻要別再插手咱們的事就好。”斜眼看了眼床頭,問道:“這床是那晚咱們睡的那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