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久年是一個人追出來的,這會連個打下手的人都沒有。他皺眉的,不情願的拖住映橋兩條胳膊,把她從炕上拽下來。映橋昏迷不醒,發髻上的鳳釵掉到地上,額頭磕到上麵,碰觸一道傷口。
魯久年瞠目瞪眼,趕緊捧起她的臉,拿帕子擦了擦血跡,見磕到的地方在發際線邊緣,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他鬆了一口氣,忽然想起了什麼,把帕子往地上一撇,重新把映橋放回地上躺著。
“不如就這麼把你殺了,和外麵那三個人一起埋了,準保沒人知道。”他對著昏迷不醒的映橋說道。她自然是毫無反應的,魯久年挑挑眉,撇嘴歎道:“我雖然討厭你,但還不恨你,犯不著殺傷你的性命。你說你一個丫鬟,爬主人的床,爬就爬了,還非得叫主子娶你,自己有幾斤幾兩不知道嗎?我就看不上你這樣不知輕重的女人!唉,說這些都晚了,你爹考中進士了,你這輩子是纏定我哥了。”
映橋中了曼陀羅花製的迷藥,睡的死人一般,連痛覺都沒有,更別提他的話了。
魯久年蹲在她身邊,道:“……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幹爹派了個十分危險的任務給他,如果他死了,全是你的錯。哥哥跟我們不一樣,他是侯府嫡長子,尊貴的很,結果卻娶了你。我以為你出來會汪奉雲,把你們抓個現行,回來叫哥丟了你,沒成想你反倒自己落了難,還得靠我來救你。”
正在他抱怨雲映橋的時候,就聽雲映橋呼吸急促,喉嚨中像咳痰一般的發出粗厚的聲音。魯久年把她拎著坐起來,猛拍她的背,一手掰開她的嘴巴,她低下頭,將口中的嘔吐物吐了出來,十分不巧,汙了魯久年的衣擺。
他真的想掐死雲映橋了,但攥了攥拳頭,把怒火壓住,默默的拿帕子擦吐的穢物。怪他倒黴,擦了幾下,發現這帕子方才擦過她的額頭血跡,不僅沒擦淨身上,連帶帕子上的汙穢,都抹到自個衣服上了。
他氣的站起來,狠狠踹了炕沿幾腳泄憤,這時,就見映橋坐在那裏,不住的倒氣,顯然喉嚨裏又也嗆住了東西。
他照著她的背,又拍又打,她暫時沒有性命危險了。魯久年覺得自己真是菩薩心腸,從剛才開始,他沒一刻安寧,實在疲於應付雲映橋。這麼下去不是辦法,他得把她弄醒,否則下一次再嗆到,極有可能一命嗚呼。
慢著,她就這麼被自己的嘔吐物嗆死,不是正好麼。但心中又覺得不妥,他重新蹲下來,對她道:“我數十下,如果你再嗆到,我就不救你了,老天要收你,不怪我。如果十個數內,你沒事,我就把你淋醒,送你回去。”
映橋垂著腦袋,什麼都不知道。
“十、九、八……二、一!”魯久年道:“我救你吧。”去井邊舀了半瓢水進來,全潑在了映橋臉上,就見她深吸一口氣,猛地咳嗽了幾聲,漸漸緩過氣來。
映橋本能的撫臉上的水珠,發現自己衣襟有嘔吐的痕跡,嫌棄的咧嘴,心想自己是在哪裏,怎麼如此狼狽?而且額頭還微微發疼,她抬手摸了下,見到一絲血跡。僵硬的抬起頭,看到一個瘦削的男子,站在跟前。
“樂……無……魯……魯兄弟!”她舌頭僵直,自己咬一下都不痛:“我、我這是怎麼了?”
“嫂子……你被歹人來到這裏奸|汙……”魯久年道。
映橋摸了摸身上,見自己衣衫整潔,確定自己沒事:“是你及時趕到了嗎?”
魯久年故意嚇唬她:“不是很及時……”
“是麼,難怪我被打了。”直覺漸漸恢複,額頭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她掏出自己帕子捂著:“我現在很遲鈍,說不定肋骨也被打斷了,隻是我還不知道……這是誰幹的?”
“……可能是梅安雲。”
在映橋的預料中,罵道:“賤|人,給我等著!這麼歹毒的事都敢做,難怪文燁不要她!”
魯久年冷聲道:“我為你,還殺了人。”
“……”她猛地想起自己的丫鬟:“秋霜她們呢?”
“在院外的馬車裏,早晚會被人發現,雲大人不久就會找到這來。”
映橋一聽馬上驚慌的道:“不行,這事得瞞住了,否則我爹又要擔心我了。出了這麼大的事,他至少得哭上十天半個月,可愁死我了。這件事外傳出去,對文燁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