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安雲想找人奸汙她,今天她淋她熱茶的報複,比起她的惡毒,這隻能算不痛不癢的毛毛雨。
秋霜在門外等她,見主人毫發無損的出來了,送了一口氣,趕緊隨著主人離開了是非之地。
映橋回到自己院裏,見戲台上還有人在咿咿呀呀,丫鬟們聽的入神,她便悄然坐下繼續聽。但是因為被梅安雲和韓氏這麼一攪合,不複方才的平靜,滿腦子都是可惡的梅安雲,等這一幕唱完了,就叫戲班子歇了。
按規矩打賞了,她落寞的回到屋內,知道丈夫一時半會可能還回不來,越發覺得四下孤寂,院子靜的叫人心煩。難怪季文燁之前性子那麼古怪,任誰總是一個人待著,也要變得古怪。
日子毫無生氣的過著,期間她想盡辦法消磨時間,做針線,調香料,再試著寫詩填詞,閑極無聊,還練了幾首曲子。
過了端午節,季文燁離家足有兩個月,沒有半點音訊。漸漸的,映橋覺得沒有消息總比有壞消息強,沒有惡報傳來,正好說明他平安無事。
唯一慶幸的就是她沒有懷孕,否則的話,丈夫不在身邊,她一人大著肚子還得防著算計,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又過一個月,映橋想,還不如懷孕呢,至少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的話,還有個盼頭。如果丈夫一直不回來,養育兒女也不錯。
三個月了,他還沒音訊。
如果丈夫再不回來,她就要改寫閨怨詩了。
期間她爹來過幾次信,第一次寫道,不要為季文燁太掛心,她保重身子要緊。映橋嘟囔,她又沒相思成災。回複她爹,女兒一切安好,勿掛念。
很快她爹又來了第一封信,裏麵寫道,季文燁還不回來,是不是遇到別的女人了?萬一帶回來別的女人,你千萬不能鬆口,否則有一就有二。
映橋氣的不行,揮筆寫下“與爹無關”四個字,後來想象不妥,撕碎了,沒再搭理他。後來她爹又來一封信,問她為什麼不回信,映橋不得已,委婉的表示如果不談季文燁,她還是願意和父親通信報平安的。
結果這封信送出去,如泥牛入海,她爹大概受到了傷害,不再寫家書給她了。
六月天,悶熱難耐,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沒有一點微風,映橋恨不得摟著冰塊睡,夜裏醒了好幾次,迷迷糊糊的想文燁是不是也在這悶熱的夜晚想念自己。
他說過不納妾的,肯定會做到的吧。
父親懷疑他實在沒道理,如果他不打算遵守諾言,當初何必跟她承諾。與其擔心他領著女人回來,還不如擔心他是不是胳膊腿完整的回來。
這念頭一出,映橋就睡不著了,咬著指甲,瞅著帳子發呆。他隻是去幫公公收債,身邊隨從成群,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可是收債這種說辭,根本是騙她的呀,她才不信呢。
憂心了一晚上,天亮時才迷迷糊糊的重新睡著。她睡的不實,眼睛還能感覺到太陽升起的光亮,時夢時醒。
“……映橋……映橋……你快醒醒……我回來了……”
她八成是發了白日夢,夜有所思日有所夢。不過,白日夢也好,好歹瞅一眼,虛幻的也比沒得看強。正要眯著眼睛看一眼,突然她被人從床上抱了起來,整個人一下子清醒了。
哪裏是夢,丈夫分明實實在在的坐在她前麵。
季文燁見她眼睛圓瞪,捏了她下的臉蛋:“日上三竿了,你怎麼還在睡?”
“你怎麼回來了?”
“……”他道:“難道不該回來?”
“不、不是。你怎麼突然就回來了?我一點準備都沒有!”映橋混亂了,她當初設想的丈夫提前告知回家,她準備美味菜肴,好好款待夫君的計劃統統泡湯了。
他看到的不是她因為思念他而憔悴的樣子,而是白日賴床的懶家夥模樣,映橋痛苦的扭自己的手指:“我就這麼一天賴床,還被你堵在被窩裏了。”
季文燁笑道:“我又沒怪你,我尋思給你個驚喜,便直接回來了。再說咱們之間,不用搞接風洗塵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