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1 / 3)

“姑爺出獄,你在外麵等他,告訴他說……小姐外嫁了,叫他不要等了。**********請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節******”

秋霜馬上意識到危險:“姑爺會打死奴婢的!”

“你說也得說,你不說,我、我就先打死你!”雲成源難得對仆人強硬。

秋霜咬唇,不情願的答應了:“是。”

她心事重重的走在庭院中。她隻是傳話的,姑爺生氣了,自然會來找老爺理論。不過,跟姑爺說了這些話,她以後還能回小姐身邊做事麼?

突然撞到了一個人,她抬眸見是汪狀元,他是老爺的摯友,出入雲家稀鬆平常。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秋霜忙低頭道歉。

“慢著,我有話給你說。”汪奉雲看了看四周:“老爺讓你告訴姑爺什麼話?”

“……”秋霜不語。

他淡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告訴小姐外嫁了,對嗎?告訴你們姑爺這句話,你以後還有容身之處嗎?”

“……”

“不如你聽我的,然後我保證你脫了奴籍,拿銀子回鄉照顧你的父親。”

連她父親的事情都知道,秋霜一愣:“您、您要奴婢說什麼?”

汪奉雲微微側頭,笑意暖暖的道:“比雲老爺叫你說的話,嚴重那麼一點點。”他見四下無人,俯身在秋霜跟前耳語了幾句。

秋霜唬了一跳:“奴婢會死的。”

“難道你告訴他你們小姐外嫁了,他就不會要你死麼?橫豎沒有容身之地,不如聽我的,還能保你平安。你相信你們老爺能保你嗎?這件事早晚會穿幫,季文燁豈會饒了你。”汪奉雲笑道:“雲老爺隻想叫你傳話,卻從沒考慮過你的安危,你若想活命,還是多替自己考慮考慮罷。”

“……這個……”

“你知道你的父親在鄉下患病臥床,沒錢治病才把你賣掉的,如果你能帶著治病錢回鄉去,他該多高興。你好好想想吧。”汪奉雲笑容和善,他和父親流落在外,小小年紀能夠在京城活下去,靠的不單是才華。

“汪、汪大人請說吧。”

汪奉雲滿意的頷首:“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聽好,我要你這樣說……”

——

季文燁仰麵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雙手交叉疊在腦後,翹著二郎腿。他一天大多數時間都是這樣度過的,偶爾小憩一會,待醒過來又開始無所事事的盯著屋頂發呆。

他進大牢有半個月了。等新皇帝登基,定了大局,差不多就要收拾他們這些先帝佞臣了。他記得上一任錦衣衛指揮使被清算的時候,在牢裏足足關押了兩年,才被削職發配。不知輪到他,要等幾年。

宗室繼承大統,本朝開國以來還是第一次,汝王爺為了給朝臣們展現一個雷厲風行的帝王作風,應該不會拖拉,或許很快就會對他們下手懲罰了。

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快下決斷吧。

文燁聽到監牢外有人來了,他懶得理睬,又從被子裏扯出一圖棉絮,塞進耳朵裏,繼續閉目養神。

他現在是孤家寡人一枚,侯爺忙著和他摘清關係,映橋也叫她爹接回來了,錢財家當都在她那裏。皇帝隻要留他一條命,怎樣拿他開刀都無所謂。

最惦記和放不下的就屬映橋了,上次她來看他,他不知多開心,但同樣也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為什麼汪奉雲要幫助她?陪她來的小廝,他從沒見過,想必是汪奉雲的人。

他為人並不殘忍,或許和年少時的經曆有關,他覺得得饒人處且饒人,而且對人,收買拉攏強過脅迫威逼,他對映橋如此,對她的家人也是如此。

“……映橋。”想到妻子,季文燁才感到坐牢的痛苦。關押在大牢裏,吃住惡劣,這些都不重要,唯獨和映橋分離,叫他難捱。

“不要想她,不要想她……”他念叨了兩句,緊緊閉上眼睛。

這時大牢的門被打開,進來兩個獄卒,其中一個見季文燁緊閉雙目,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低聲道:“季大人,該吃飯了。”

文燁聽到有人說話,但耳朵裏有棉花團,聽不真切,睜眼見兩個獄卒一臉諂媚的對他笑。他忙坐起來,掏出棉花,奇怪的道:“什麼?”

“季大人,吃飯啦——”獄卒又說了一遍。

每次吃飯都是擺在牢門外,犯人從小窗自取的,今天是怎麼了,居然派人送了進來。這時就見兩個獄卒打開食盒,將裏麵的菜端出來,有魚有肉,還有酒。

根據以往經驗判斷,他不是快死了,就是要出獄了。文燁坐到桌前,動筷之前問道:“什麼時候夥食變得這樣好了,這是哪位貴人在照顧我?”

“嘿嘿,不瞞您說。小的們聽說,您的案子查清了,魯公公確實貪汙了府庫的銀兩,也勾結後妃殘害了先帝子嗣,但那都是中官們和後宮的罪,和您沒幹係,您被冤枉了。今天皇帝登基大典,按理來說,本來就該吃頓好的,您也別客氣了,快用飯吧。”說完,給季文燁斟了杯小酒。

“哦,今天是登基大典。”文燁將酒一飲而盡,動筷子開始吃飯。難道事情還會有別的變化?雖然他有一年曾護送過汝王回封地,但他不過是諸多隨行之一,與這位藩王連話都沒說過。倒是曾給他身邊的太監送過禮,難不成汝王身邊的人替自己說了好話?

“這酒剛溫過的,牢房潮濕,您喝了暖暖身。”獄卒賠笑道:“您用完飯,我們兄弟倆叫人給您洗洗澡,換身幹淨的衣裳。”

文燁點點頭,輕聲道:“勞煩了。”

“那您慢慢吃,一會派人過來收盤子。”說完,兩個獄卒退了出去,連門都沒鎖。

看樣子,他很快便會被釋放了吧。這時就聽那兩個獄卒嘀咕著:“你看看,這才叫辦大事的人,寵辱不驚,關進來不驚,放出去不喜。”“行了行了,就你明白。”

他沒露出歡喜的表情嗎?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像真的隻在映橋麵前笑的比較多。

登基大典三日之後,獄卒明確告訴他,傳旨太監帶來了皇帝的口諭,放他出獄,暫行回家待命。

他雖然可以不用坐牢了,但還不能說度過一劫,一來皇帝沒有釋放魯久年,他還關在牢裏。二來,常有待罪的官員被放回家跟妻兒告別,再抓回來問罪的情況。新帝登基,一切還都不好揣測,他不宜高興的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