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蠻橫理直氣壯,晃著他道:“說呀。”
文燁恍然出神,隻覺得映橋當真鑽進她心裏去了,腦子裏浮現都是過往情景:“……對不起……”對她充滿了愧疚,這幾日,反複回憶著她去牢裏探望他情形,愈想愈懊悔。
“就說這個?”她不滿哼道:“還以為你今天能說點鮮呢。”
“我一直覺得對不起你,這種想法不是今天冒出來,當然不是鮮了。”他環住她,愧疚低聲道:“那天是我錯了,以後再不會那麼對你了,我發誓。”
映橋欺負了他好幾次,尤以今天為甚,心裏痛多了。此時聽他誠懇道歉,不禁心軟了:“……發誓有什麼用,再說了,我不是因為你舉止粗魯生氣,而是因為你不相信我。我心裏把你當成拋妻棄子負心人,你不難過嗎?”
“……如今我你心裏怕是低如塵泥一般了吧。”
“怪你自己!”她伸出一根嫩蔥般手指他額頭上點了下,訓斥道:“我哪點對不住你,心裏想是你充軍了,我直接去充軍地見你,你倒好,不分青紅皂白冤枉我,活該你現受罪,一點不可憐你。”
“不用你可憐,隻要你消氣就行了。”他無奈歎道。
季文燁有時候脾氣好不像話,她怎麼折騰他都不生氣。眼下他不占理,是對她百依百順,隻要她不要他命,隨她發脾氣。他知道她是真生氣了,兩人間又隔了一張休書,再不包容她,把她哄回來,弄不好她真會離他而去。
“偏不消氣,不想見你,你回去吧。”她嬌哼道,從他身上下去:“我以前就是脾氣太好了,你們誰都不把我當回事,嘁,發脾氣誰不會呀,這次讓你們見識見識。”
他見識到了,果真十分可怕,這種平日看起來沒心沒肺人,發起火來不光嚇死人,也能氣死人。映橋知道他軟肋,談話間夾槍帶棒,傷他不輕。季文燁沒辦法,道:“……隨你高興吧,你怎麼消氣怎麼來吧,我沒怨言。”
“你敢有。”她瞟他一眼,轉身往花園外走去。映橋走到拱門,見他沒跟來,回頭朝他氣哼哼跺了下腳,才扭頭走了。
文燁一愣,馬上就明白她意思了,趕緊跟上去,不遠不近她身後跟著。
映橋進屋後,示意丫鬟都下去,然後站門口等他,見他來了,故作生氣要關門:“討厭,誰允許你跟過來,不想見你。”
他見狀,忙把身子擠進來,進屋後隨手關上門,靠著門板道:“我方才外麵曬頭暈,你允許我坐一會吧,我不說話,歇歇就走。”
她哼道:“外麵有是地方,偏到我屋裏來坐。我跟你早不是夫妻了,憑什麼叫你歇腳。”說歸說,丟下他不管,徑直走到裏屋床上坐著,“生悶氣”去了。
機會給太明顯了,季文燁怎可能識不破,跟著她腳步追到臥房:“……映橋。”
“你不是答應不說話麼,幹嘛叫我名字。”瞟他一眼,低頭玩手指。
映橋既然允許他進屋,便是肯原諒他了。文燁重看到和好曙光,嘴角不禁翹起,坐到她身邊,硬拿過她手展開看,柔聲道:“上次去看我,把指甲染顏色刮去了,怎麼沒重染?是不是還等著去看我?”
她抽回手,撅嘴道:“我隻是嫌麻煩罷了,才不是為了你。”
文燁滿懷歉意道:“我知道你外麵一個人不容易……你對我有情有義,我不該懷疑你。這件事是我做不好,生平第一次這麼後悔。你衝我發脾氣,是我應得。”
“當然了,我跟你吵嘴,你就慶幸去吧,真不要你了,才懶得搭理你。”
文燁一聽,歡喜抱住她:“這麼說你願意回到我身邊了?”
“才沒有,我打算再折磨你一段日子,免得你不珍惜我。”
他終於能鬆一口氣了,她果然隻是耍性子懲罰他而已,並非真打算離開:“我已經夠痛苦了,牢獄之災,你又這麼對我,好映橋,你體諒體諒我,別再跟我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