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1 / 3)

映橋叫下人收拾了酒菜,她在外麵散了一會步,便回自己臥房去了。[*****$******]不多時,黛藍過來見她打探口風,季少爺已經被放出來了,為什麼她的丈夫魯久年還關在牢內。映橋正好也擔心這件事,便和黛藍抱怨起來:“別看文燁在外麵,可皇帝到底是什麼意思,現在還未可知,好像一把刀懸在頭頂,可能拿開,也可能砍下來。”

“……唉……”黛藍歎道:“季大人的命運都不可測,更別說我們家老爺了。”

四少爺好歹是侯府嫡子,皇帝或許會給功臣之後網開一麵,但是魯久年乃是平民百姓,一旦失去靠山,上麵碾死他就像碾死一個螞蟻。

想到這點,黛藍便不由的想掉淚。她不想把悲觀的心緒表現給映橋看,不好意思的道:“我那邊還有事沒做完,我得回去了。”

映橋送她到門口,苦笑道:“如果文燁沒事,能保全他自己,他一定會想辦法救魯兄弟出來。如若他不能自保,還有同病相憐的我陪著你。”

“您和我這種人怎麼能同病相憐呢。”她是魯久年眾多妾室其中之一,映橋卻是季文燁唯一的正妻。況且映橋的父親是進士,是朝廷吃皇糧的官員,哪裏是她能比的。黛藍感激映橋的安慰,笑了笑:“有事盡管叫我過來幫忙。”

映橋道:“沒什麼事的,你好好休息吧。”

黛藍走到門口,忽然想起了什麼,猶豫了下,還是開口問了:“您和季大人已經和好了吧,其實我不該問的,但是……”

“我已經不生氣了,話也說開了。”

黛藍笑笑,低頭挑簾出去了。她鬆了口氣,映橋對她很好,她不希望映橋不知好歹,一味哭鬧,叫季大人遠離她。她並不覺得映橋有什麼值得生氣和哭鬧的,十分擔心她被季大人厭棄。

如今見聽她說已經和好了,黛藍便安心了。

她忽然間想到了什麼,映橋是季大人明媒正娶的妻子,雖然假意和離了,但終究有底氣和他鬧。心境哪裏是她這種寄人籬下的妾室能夠揣測的。想到這裏,不禁長歎,她身為魯久年眾多妾室之一,卻這般牽掛他,不知道值還是不值。

映橋送走黛藍,倚著小窗讀書消磨時間,過了一個時辰。丫鬟過來告訴她,老爺醒了,叫她過去一趟。映橋便放下書卷去見她爹。

雲成源一醉酒便頭痛,此時醒了,因為頭疼而緊鎖眉頭,好似還在醉酒當中。他用手巾捂著額頭,雙眼朦朧的道:“文燁呢?”

“有事走了。”

雲成源失望的道:“唉,那他說什麼時候回來了嗎?”

“我又不想見他,叫他回來作甚?”

雲成源頭更疼了:“你別說不想見他,我隻問你,你還想出家嗎?”

“……我再考慮一下。”

“這才對嘛,他也跟你認錯了,我也對你有愧,沒人負你,你何必再動出家的念頭。”他揉太陽穴。

映橋擺弄鐲子:“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他還能不能再犯了?我還得再考量考量。”

隻要不急著出家便好,雲成源笑道:“你慢慢考量,不急。”

“爹……”

“哎——”雲成源積極的應道。

“……”她有些尷尬的重申道:“我是真的動了出家的念頭,如果您以後再逼我做讓我痛苦的決定,我還是會出家的。”

“不逼你了,隨你吧。唉——”雲成源總算看清楚了:“我是真的管不了你,以前沒管住,現在管不住,未來恐怕也無力管教你了。”

認命了。

她的命運當然她說了算。映橋道:“爹,以後遇到大事,我還是會聽您的意見的。”

聽歸聽,是不是照著辦還得看她自己。

雲成源開竅了:“我說了也白說,你根本不聽。算了,我連說也省了,你年紀不小了,自己做主罷。”須臾,自嘲道:“我連自己都沒管明白,哪裏還有資格管教你。唉——”

映橋滿意的偷笑,見丫鬟端著水盆進來,她親自給她爹透濕手巾,然後恭敬的遞上去:“給您。”

雲成源的頭,總算不那麼疼了。

——

季文燁一路打馬回家。他並不後悔離府,雖然可能招致傳令太監的責怪,但比起重新把映橋哄回來,這簡直微不足道。

客廳裏已有一個太監在品茶,身後兩個小黃門打扇,一派悠閑,似乎並沒有因為他的遲歸而急躁。

他識得此人,是原汝王府的總領蔡太監,更是汝王的心腹太監,主子進京做了皇帝,他自然也受了重用,比之前風光了不止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