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告訴我很久以前的往事,
卻不知道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仿佛所有的結局已經寫好,
我們從此成為又一個傳奇。
——艾之雅
慢慢的揭去了穀千薰身上的紗布以後。
西門遙用手裏的鑷子,夾了幹淨的棉球,蘸了一些自製的藥水輕輕的清洗著,她臉上和身上的那些傷口。
創麵已經在開始結痂了,隻要注意應該不會留下太大的疤痕。
“真的不會留下疤痕嗎?”穀千薰用浴袍半圍在身體上麵。雖然有些不好意思,可那些傷口她自己是絕對無法處理。
“當然,我采用的是動物合成蛋白,加上許多植物的藥效……等到疤痕開始變得發白時再抹一些精油。絕對不會……”西門遙向來是後知後覺的。可是今天他忽然感覺特別的敏銳。就好像背後快要燃燒出一個大洞來,怎麼回事?!
回身一看。
隻見獨孤寒站在門邊,端著一份拿破侖蛋糕,正用那雙魔魅的綠眸嫉火中燒的瞪著自己,恨不得把自己撕得粉碎。趕緊的舉高了拿著東西的雙手退開到旁邊去,遠離穀千薰。對這個他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如果留下疤痕怎麼辦?阿遙,阿遙?你怎麼不說話——”穀千薰回頭看了看。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獨孤寒這個家夥看見自己旁邊有男人,該不會是誤解了什麼事情,所以在吃醋?!
“你把這些藥膏給她塗抹在傷口上麵!再覆蓋上紗布包紮好!那個我肚子好像突然很餓了——”西門遙不用要人指點什麼,也知道自己要小心麵前這個男人才是。
畢竟經曆了上次東方烈和杜心娃的戀愛風波。知道戀愛中的男人其實和發情時的公牛也差不離多少。
一旦看見情人的旁邊有可疑的對象,或是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不論是誰,為了什麼原因,都要紅著眼睛的先拚個你死我活再說。
不等獨孤寒開口說話,把手裏拿的那些藥膏紗布什麼的,統統往獨孤寒的懷裏一塞。他聰明的趕緊逃之夭夭了。
“哎!阿遙你先別走啊——討厭,人家要是傷口留下疤痕,肯定難看死了。”穀千薰嬌嗔的拿起旁邊的一個盒子,憤憤不平的丟向門邊的獨孤寒。
可惜實在是乏力,根本沒有命中目標。
“不會的!”獨孤寒悶聲悶氣的回答,然後把盤子先放下。
為了能夠做出最完美的拿破侖蛋糕。他整個上午都在一邊看書,一邊烘製酥皮和蛋糕坯。好不容易才終於完成了生平第一個傑作。
幾乎是立即的拿來想讓穀千薰品嚐。萬萬沒有想到看見的情形居然是她半裸著身體,趴在那裏。還有西門遙那個礙眼的家夥,竟然用一雙賤手在她的身上摸來摸去。
盡管也知道,醫生和病患之間這算是平常不過的,可是他就是覺得不舒服,有一種強烈的,想要把西門遙直接從樓上踢飛下去的念頭。
那家夥倒是機靈,見勢不妙就借故溜之大吉。算他小子運氣好!不過麵前這個惹是生非的女人自己又要怎麼辦?
過去的記憶和陰影悄然的籠罩在他的心裏。
以他沉悶的性格是不願向任何人吐露傾訴的。所以有些無法克製的情緒,在這壓抑中悄悄地萌發出著。
仿佛是將一枚不定時的炸彈隱隱的埋下。
“過來!”穀千薰趴伏在那裏,如果沒有人幫助根本就無法自己起來。
獨孤寒腳步悄然的走了過去,他陰霾的臉色在看到穀千薰身體上那些,猙獰的道道傷口時。不自覺的被憐惜所替代。
不知道她當時承受著多大的痛苦,這種痛苦對於他來說曾經是那麼的刻骨銘心。
恍然中,他記憶仿佛通過了長長的黑暗長廊。
……英俊健壯的男人,赤身裸體的摟抱著一個金發美女。他們肆無忌憚的在大床上麵翻滾嬉戲。
透過半掩的門縫,一個蓬頭垢麵,酒氣熏天的女人。用嫉恨的眼眸,窺視著眼前的這一切。良久,她才難以抑製的痛哭著,然後跌跌撞撞的離開了。
轉過長長的走廊,她猛地推開了一扇房間的大門。當看到正在四柱大床上酣然入睡的,如同天使一般俊美的小男孩。
莫名的怨恨,猛然從心間躥起。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有他的存在,自己才落得棄婦的下場。不由得心緒難平。
她偏偏倒倒的,一下子就撲了過去。動作顯得十分粗魯,一把將那個小男孩子硬是給拖扯下床。從睡夢中驚醒的小男孩,壓抑著戰栗的小小身體,勉強的赤腳站著,還沒有完全的清醒過來。但是本能驅使他保持緘默,知道隨之而來的又是可怕的責罵和折磨。
那個幾乎接近瘋狂的女人,不斷的叫囂著。一邊在他手臂大腿等觸手可及的部位,又擰又抓,甚至是噬咬。
小男孩甚至不敢用抬去手護住自己,否則隻會招來更多的傷害。
僅僅隻是這樣的撕扯和辱罵,那個女人覺得仍舊無法解除心頭的怨恨。她抓住小男孩的頭發,把他的頭部,狠狠的往床柱上撞擊著。
一次又一次。
很快的鮮血就從破裂的傷口處滲了出來。濺到雪白的綢緞床單上麵,如同一朵一朵盛開的薔薇花。
當看到那些鮮血時,瘋狂的女人這個時才恍若夢醒一般。她趕緊鬆開手,怔忡片刻之後把小男孩緊緊的摟抱在自己懷裏。
嗚咽著哭泣起來,不斷的說著道歉的話語。小男孩隻是神情木然的站著,仿佛什麼都與他無關。甚至連那些傷口似乎也沒有疼痛的感覺一樣。
直到黑暗,漸漸的把他吞噬——
——“寒!寒!你怎麼了?”穀千薰輕輕的詢問聲音,把他從可怕的,噩夢一般的回憶中猛然抽離。
獨孤寒迷離的綠眸這才終於對焦。
他放下手裏的藥膏紗布等東西,在床邊坐下後,默默的開始處理著那些,已經在結痂的傷口。穀千薰可以毫無顧忌的向他敞開心扉,訴說過去的往事。
他卻沒有那種勇氣,對她吐露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你不高興!阿遙他隻是——”穀千薰試圖想要對他解釋些什麼。她隱隱約約的覺得,此刻的獨孤寒,看上去有些不對勁。
“我知道,是他自己害怕跑掉的!”獨孤寒省略了,自己剛剛有用目光,去恐嚇西門遙的事實。他用手指蘸了一些藥膏,小心地在穀千薰的傷口上麵塗抹。
然後仔細的加以按摩,以方便傷口吸收那些藥膏。看得出來,傷口分明是用鋒利的刀子劃割開的,所以才會整齊一致。
是誰?會不會是自己一直就懷疑的那個人?!
“他這個人很好玩。你都不知道以前的時候……”以為他已經釋懷的穀千薰,忍不住講述起以前有關西門遙的種種有趣事件。
為了杜心娃,她陪同著東方烈經常的出入西門遙的居所。那個家夥做事時而聰明,時而笨拙。常常的鬧了不少的笑話。
獨孤寒隻是靜靜的傾聽著。一邊繼續給穀千薰輕柔的按摩。在她輕快的話語聲中,他的思緒不知不覺的又逐漸飄遠——
消失了整整兩三天的東方烈,從帶來的公文箱裏拿出了一些報告放在餐桌上。然後表情嚴肅的盯著,坐在對麵的穀千薰。
她休息了兩天以後,身體基本上已經恢複。不過臉上手臂上仍舊包著紗布,幸虧腦震蕩不是十分嚴重。
“這些是我讓下麵的人,盡快去調查得到的,你——最好是要有思想準備才可以!”東方烈十分明白了解她的處境和過往。
所以預先給予警示。
“這是什麼?該不會你把我的財產凍結了?還是扣了多少傭金沒有給我?”穀千薰一邊玩笑著一邊打開了紅色封皮的報告。
作為東方烈的機要秘書,她十分清楚的知道,紅色封皮代表著緊急和絕密。應該是由東方烈的情報部門——迅雷小組全力完成的。
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隱隱感到有些七上八下。手在輕微的顫抖,是什麼事情會這麼的重要?似乎關係到她的生死存亡一樣。
每把報告翻過一頁以後,穀千薰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
眼中不知不覺的,被淚水浸濕,目光也漸漸變得茫然、悲哀。良久她放下那些報告,搖搖頭,似乎想要甩掉莫名的傷感。
沉默了好久,隻聽見一陣壓抑的輕輕的哭泣聲才從她喉間溢出。顯得是那樣的無助,那樣的悲哀。
獨孤寒想要上去安撫她,卻被東方烈抬手阻止了。現在讓她哭出來可能比較好,相信她能夠盡快的從打擊中恢複過來。
因為接下來可能比較難以接受的人應該是他——
“這些是真的?!”猶豫了片刻以後,穀千薰沙啞著嗓音問道。兩隻晶瑩的大眼睛又紅又腫,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澤。
東方烈點點頭,沒有直接回答。不過這也足以令穀千薰又開始新的一輪哭泣。其他幾個大男人麵麵相覷,不知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