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將劍賣給我?”村長得知石大力爹娘的來意,驚訝的放下了茶盞,站起身來。
黃氏苦著臉道,“是啊,村長,為了這口劍,石英俊的兒子纏了我們家大力七八天,天天逼他。我們小門小戶的,如何敢與獵頭作對,還不如賣了算了。你肯定也不希望,石英俊父子和我家大力為了一把劍打起來吧。”
村長點點頭,伸手道,“給我看看!”
黃氏使了個眼色,石元寶趕緊捧上劍。
村長拔出斷劍,仔細的鑒賞起來,眼中的喜色越來越濃,頜首讚歎道,“好劍,果然是好劍。”
石元寶趕緊問道,“村長的意思是?”
村長收劍入鞘,重新坐了回去,淡淡的問道,“這賣劍的事情,大力知道嗎?”
石元寶下意識的道,“知道,知道,這劍就是他讓我們來賣的。”
“真的?你們將他叫來!”村長哂然一笑,吩咐道。
石元寶頓時傻了眼。
村長淡淡的道,“這事大力不知道對吧,是你們兩人一廂情願。你們覺得留著一口破劍,不如換點銀子。不僅去了禍患,還能改善生活,對不對?”
村長不愧是村長,一雙眼睛洞若觀火,隻看兩人的神色,便將事情猜的七七八八。
黃氏被看穿了,幹脆豁出去了,正色道,“這事大力確實不知道。這把劍他平日也隻用來劈劈柴,留著有什麼用,反而引人覬覦,是個禍害。我們就這麼一個兒子,隻想他平平安安的。”
“糊塗!”村長一拍桌子嗬斥道,“你想他平平安安,他就能平平安安,你不欺人,人家就不欺你?村子那一年不為了灌溉水源,和周邊的三個村打架?但凡,軟弱一點,人家就欺上門來。
人生在世,要想活得平安,就得自強。隻有你強到別人不敢惹,不敢動歪念頭,你才能平平安安。你若畏畏縮縮,人家便認為你軟弱可欺,你越退,人家越要欺負你。
劍是防身之器,是武者的第二條命。將來大力說不定要憑它保命,你們將劍賣了,指不定是要了他的命。當日若沒這口劍,他已經死在了石濤的刀下。”
石大力的爹娘一陣茫然,在他們心中劍是凶器,是禍害,無法理解這東西怎麼就成了第二條命!他們覺得不惹事就能平安,為了平安受點氣也沒什麼。
黃氏對丈夫使了個眼色,陪笑道,“村長,聽您這麼一說,我懂了,我們這就將劍拿回去。”
“去吧,去吧!”村長揮揮手道。
石元寶不解的道,“怎麼回事,怎麼突然不賣了?”
黃氏瞪了丈夫一眼道,“村長擺明不買,怎麼賣?我們再去找石敢當獵頭。我就不信,這劍賣不出去。”
被人兩番拒絕,一個嘲笑,一個訓斥,反而激發了黃氏的脾氣,老實人一旦鑽了牛角尖,倔強起來連牛都拉不動。石大力的脾氣也是遺傳。
兩人穿過走廊,一旁有人小聲的叫道,“大力他娘。”
黃氏扭頭一看,石菲菲縮著脖子,小心翼翼的對著她招了招手,使著眼色。
黃氏心中一動,上前問道,“菲菲什麼事?”
石菲菲之前對石大力的關切,黃氏可都看在眼中,她覺得這丫頭對她兒子有意思。
“嬸子要賣了那把劍?”石菲菲將黃氏二人引入一間廂房,請二人入座,又奉上茶,自己坐在下首問道。不知為何,她麵對黃氏的時候竟然有些拘謹,努力想保持一個好印象。
石菲菲拘謹,黃氏反而比較放鬆,人的氣場便是如此,你弱他就強,你強他就弱,強和弱可以通過微妙的情緒感知出來。倒是石元寶,有些忐忑,坐在上座,屁股隻坐了一半,陪著笑,渾身難受。
黃氏點點頭,對著石菲菲訴苦一通。
石菲菲道,“這劍,嬸子想賣多少錢?”
黃氏看看石菲菲,心中一動,問道,“菲菲你想要?”
石菲菲點點頭,“我想賣,就怕出不起價錢。”
黃氏一看有門,試探道,“你有多少錢?”
石菲菲不好意思的道,“這些年,我攢了大約兩百兩。”
黃氏與丈夫對視一眼,心道,“這丫頭可真有錢,我們家全部的家當,也不過是十來兩銀子。手中的現銀更是隻有二兩!”
黃氏的心頓時活泛起來,“若大力娶了這丫頭,她的私房錢豈非成了我們家的。”轉念一想,“不對,大力將來要娶鳳兒,我這做姑姑的豈能胳膊肘往外拐!要能兩個都娶才好!”
想著想著,黃氏輕輕一歎,有些遺憾。
石菲菲聽她一歎,有些忐忑的道,“嬸子,我知道我的錢不多,我是看你們處處碰壁,才想幫你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