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最火的香料店內,此時正吵得熱火朝天。
“你怎麼來了,我這裏不歡迎你!”一身女裝的煙柳,一臉厭惡的看著對麵之人。
承然驚歎的嘴仍張在那裏,最後,他對著立在一旁的榮傾語,讚歎道:“到底還是你厲害,竟然能讓他穿成這樣。”
榮傾語一身淡紅色長襖,淡笑的對承然搖搖頭,“王爺誇獎了,夫君本就美麗。”
“許久不見,傾語還是如花般讓我心動。”承然不再看那一臉鐵青的美麗男人,摟住一旁的榮傾語,開始敘舊。
“承然,廢話少說。”煙柳搶過榮傾語,一臉戒備的看著承然,他至今仍未忘記他的惡作劇。
“煙美人,如果你以前就如此裝扮,我打死都是舍不得讓你離開我的。”承然流連的目光一一掃過煙柳的五官,“你真是太美了!”
“榮傾語!”
“是,夫君。”
“這一定是最後一次了!”
“是,夫君。”
承然樂嗬嗬的坐於一邊,慢悠悠的喝著茶。
“你到底什麼事?”煙柳一把搶過承然手中的茶杯,這可是榮傾語花了一上午為他泡的茶!
“抬進來。”承然衝外麵一喊,立刻有四個人抬著一個女人進來了。
“這是?”榮傾語湊近一看,立刻認出躺著的女人,“她不是尚真星的?”
“噢?你認識她?”
“尚真心?”
“王爺,民婦得罪了,敢問此女怎會在王爺身邊?”她對承然委了個身,“尚真星又和王爺是什麼關係?”
“你不覺得問得太多了?”承然笑著看著她,語氣卻有些冷厲。
“既然不許問,就不要來此。”煙柳一個橫身,擋住承然看榮傾語的視線,冷聲回擊。“還有,榮傾語,尚真心和她有什麼關係?”
“煙柳啊煙柳,當初在我身邊時,我怎沒有發現你的能言善辯呢?”
“不需要你知道。”
“罷了罷了。”他歎氣,搖搖頭,“我對你已經死心了,榮傾語,尚真星已經死了。”
榮傾語一個踉蹌,倒在煙柳的懷裏,剛一抬頭,眼眶已經綴滿淚水,“王爺,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你怎知本王是開個玩笑,看來,傾語真是越來越聰明了。”他用折扇拍打自己的腦袋,懊惱的嘟嘴。
“王爺!”榮傾語用手擦了擦眼睛,略帶些怒意的眼眸瞪著眼前嘟嘴的人,“王爺,原諒民婦的拙劣,能否讓您的語言更通俗些。”
“尚真星未死,但也未醒。”
“那麼,她是?”
“尚真星不放心的女人。”
“來此地的目的是?”
“嘿嘿,”他一轉身,再轉過來時,手上突然多了個繈褓,小娃娃正在酣睡著。“讓你再多照顧的小娃。”
榮傾語笑開了眉,她抱過小朋友,手指撥弄著小孩子的鼻頭。
“榮傾語,尚真心不是早就死了嗎?柳如禦不是早就說了?”那兩人的對話,一直跟尚真心有關,可是,他記得尚真心與榮傾語並不熟悉。
“夫君,我沒有告訴你嗎,我認識的尚真星與你知曉的尚真心不是同一個人,他是個男人。”
“那麼,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好像有很多事情都沒有跟他說,還自認為和他講明了。
“他呀,是個心地善良,笑得很溫柔的大夫。”哇,小孩子笑了,“看,她笑了。”
承然也湊頭過來,看著榮傾語懷裏的孩子,“哇,我還是第一次看她笑啊。果然還是榮傾語你最厲害。”
煙柳一把推開承然,碩大的長袖甩在了承然的肩頭。
“煙柳,如果你再這樣迷惑我,”他抓住他的長袖,眼神暗昧,笑容邪惡,“我就不會再保證會坐以待斃了。”
“我是男人。”用力一抽,長袖回歸,煙柳一臉淡然,看著自己的妻子。
“你在我眼裏,已經沒有性別之分,煙柳,你就是這樣的人。”他靠近他,吸取他身上的芳香,“而且你還有著天然的一股香味,煙柳,你真是太誘人了,現在我很後悔當初沒有降了你。”
煙柳眼若琉璃,流轉萬千,看著他,“承然,你能嗎?”
承然捋了一絲而後的發絲,微抬十五角度的完美下巴傲然對著煙柳,“你以為本王真的沒有實力來對付你?”
“王爺莫要怪罪,民婦的相公是個拙人。”榮傾語見形勢有些不對,立刻跪下對著王爺請罪。
承然露出一貫遊戲人間的表情,扶起地上的榮傾語,摟住她的腰,“本王哪是那麼容易生氣的人啊,傾語真是太不了解我了。”
“好,我答應你照顧她們,你可以走了。”煙柳命人把昏睡著的女人抬了進去,冷眼看著承然。
“啊,又開始下雪了。”承然仰著頭,看著一片片雪花,麵頰微微泛起紅光,“她那時還真是讓我情不自禁了。”
“王爺,您還有什麼吩咐嗎?”榮傾語打斷他的回想,輕輕問出疑慮。
“沒了,本王隻是還想在你這吃個便飯啊。”
“那是民婦的榮幸。”她一屈身,便抱著小孩進裏屋了。
“承然,你說的那個尚真星為什麼沉睡不醒?”女裝的煙柳沒有隨著榮傾語離開,坐到了承然的旁邊,拿起剛才那杯茶,細細品茗。
“為了救剛才那個女人。”
“怎麼救的。”
“把女人身上的內傷給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我認識一個女人,也叫尚真心,不過是心字不同,她也會醫術,也會把別人身上的傷轉到自己身上。”
承然深吸一口氣,眼眸深邃的如一灘幽碧,“那麼,那個女人呢?”
“聽柳如禦講,死了。”
“柳如禦?”他倒是聽說過,但,從未關注過他。
煙柳正了正聲,繼續喝著自己的茶,不答他的話。
“柳如禦跟你是什麼關係?”
“你不是很厲害嗎?自己查。”
“那麼,你希望本王查嗎?”
“不希望。”
“為什麼?”
“再次被你盯上的感覺不好。”
承然哈哈大笑,波動的喉結一上一下,“煙美人,你這句話可是很傷我的心。當初也是我把你從火炕中救出來的,這件事我還對榮傾語保了秘呢!”
“哼!”煙柳起身,甩袖而去。
承然看著漫天的雪花,“這些人,真是好玩。”
春風欲度,煙柳鹹陽。
現在是春天,鳥語花香,此時的天氣也很宜人。
她擦了擦額頭的汗,再次蹲下,搓洗著衣服。
現在的水還是有些涼,不過,她並沒有感覺很冷,她把雙腳也放進了河水裏,腳邊時不時有些小魚穿梭,微涼的觸感可以讓她安心。
手上的衣服是她家夫人的。夫人是個很好的人,雖然臉上有一道疤痕,但是仍然很漂亮。
這件是大少爺的,哎,怎麼說呢,大少爺現在是越長越漂亮,比他們家附近的任何一個小孩都漂亮,這可怎麼辦呢,以後找媳婦可就麻煩了。
這件是大小姐的。大小姐很可愛,跟她喜歡的夫人很像,她最喜歡她了。
這件是小少爺的。他經常睜著大大的眼珠看著她,非常好看,是夫人和爺的綜合版。
這件是小小姐的。小小姐長得也很可愛,但是,她長得不像夫人和爺,有時候,她倒覺得,小小姐和她有幾分相像。
她搖搖頭,拋掉不應該有的想法,繼續洗著衣服。
爺的衣服不讓她碰,爺好像不怎麼喜歡她,又或者說,爺隻喜歡夫人。
終於洗完了,天色也變得黑了,她收拾好一切,提著一桶的衣服往府走。
“姑娘,打擾一下。”
一個男聲從後麵叫住她,她停住,轉頭,看到她此生見過最溫柔的一副笑容。
“什麼事?”
“你好,我叫尚真星。”
她一愣,隨後也笑了,“你好,我叫羽兮。”
“姑娘,我是從外地來的,迷路了。”他是笑著,可是,她似乎能看到他的眼眶綴滿淚光,“能否請姑娘帶個路。”
她看著他,片刻,微笑點頭。
“謝謝姑娘。”
“不用,我們還是快走吧,看著天,好像要下雨了。”
“好吧。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有雨傘。”
當他剛說完這句話,雨珠立刻如黃豆般向下墜落,響聲劈裏啪啦。
她看著他,努嘴,隨後,大笑。
他看著她,呆愣,隨後,跟笑。
他撐開傘,把她納入傘下。
他的手放在她的肩上,而她,並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她很奇怪,別的男人隻要一靠近她,她就下意識的打人家,可對著他,卻沒事。
“你是叫尚真星是吧?”
“是啊。”
“你來這裏是幹什麼的啊?”
“我是來找我的妻子的。”他看著她的側臉,笑得答話。
“為什麼,你會和你妻子分開啊?”雨越來越大,她得趕緊先找個遮雨的地方先避避。
“因為,她以為和我不配。”
“她為什麼要這麼想呢,她喜歡你嗎?”
“她說過,她喜歡我,而我,也對她說過,我喜歡她。”
“那不就行了,雙方都喜歡。”
“如果你是她就好了。”摟著她肩的手收緊,他的語氣帶著一絲絲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