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一章 等待(1 / 3)

我以為,她或許已經死在哪個角落了,我永遠不會再見到她了。

可是,今夜,她卻又出現了。

她一身粗布麻衣,一臉笑意,走向他。

她的言語有禮,句句自然。

她的疏離語句,她的巧笑以對,我驚訝氣憤。

我從未見過她如此的笑,對我,她不是冷笑譏諷,就是嘲笑自嘲。

我從未見過她對一個男子那樣微笑,那樣溫柔,放佛那個男人就是她的一切了。

原來,今日是她成親的日子!

我成親時,她冷眼以對,蓄意破壞,她成親時,我該怎麼辦呢?

我又能怎麼辦,難得看到她真心的笑容,開懷的笑容,我真能怎麼辦呢?

我撂下狠話,灰溜溜的走了。

然,心甘嗎?不可能,我又回去了。

她竟然不承認自己,我不會輕易放棄,她妥協,說出真相。

可是,怎麼會這樣?

一切都超出了我的預料範圍!

我想過任何一種原因,她的冷言冷語激得羽容自殺,又或許羽容是被入室搶劫的人所殺,又或許是羽容不小心弄著玩時出的事故……

可我萬萬沒想到是這種原因,更沒想到西門羽兮悲慘的身世,最沒有涉及到的竟然是我一早就與她認識!

她說她喜歡過我,她說我忘了她兩次!

真的嗎?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向她確認,她譏笑,說現在的我,對於她,隻是一個陌生人,她已經完全脫掉了西門羽兮的枷鎖了!

我真的隻是一個單純的人,可,為什麼碰到她,會變得如此複雜?

母親說,不要忘了原本的我,我一直想記住,可是,我已然不是了。

她的一席話,我一晚無眠,直至天亮,一切皆明了,所有失去的回憶像潮水般將我淹沒。

我又去找她,可,原來一開始我就輸了。

我不該那麼膽小的,不該總是選擇忘記的,可,事實已經如此,我不能左右時空。

她懷孕了,是她相公的孩子,當她一臉幸福的摸上自己的肚子時,我知道,這輩子,她,注定不會走進我的世界了。

我抱住她,控訴自己。

我隻能這樣,最後送上祝福,保證她的幸福我不會打擾,然後黯然離去。

如果真能如我所言那便好了,可我控製不住我的行為,每每在暗處偷看她的境況,成為我生活的重點了。

父親讓我出來鍛煉,見識,可,如今,我卻成為一個偷窺別人的壞人了。

她的日子很幸福,她的丈夫對她很好,婆婆對她也很好,的確,脫離那個西門羽兮的枷鎖,她幸福多了,笑容多了,生活簡單平靜。

這樣的行為總是不對的,我強迫自己,一定不能再那樣了,所以,這次,一定是最後一次!

後來,我去了西門府,但它卻沒了,柴總管告訴我所有,心中一陣酸楚,她要的簡單幸福又沒了!

她的門緊閉,屋內沒有任何響聲。

我悄悄的打開她房間的窗,看見她,大著肚子,坐在床邊,用針線補著衣服。

她很認真,也很仔細,但,她的眼角有淚痕!

她定是哭了很多,才幾天,人也瘦了好多

我推開她家的大門,沒有鎖,兩個排位立刻表明出了什麼事。

此刻的她,到底在承受著多少?

我開門,她倒下,羊水破了,她要生了。

我立刻從外麵倒了些熱水進來,準備為她接生。

我是名大夫,可我,從未為婦女接生過孩子,所以,我也很手忙腳亂,而她,同樣如此。

我把她的褲子褪下,她不反對,她從來就不是那種扭捏的女人。

我要她用力,她額角的汗珠表明她已經很用力了,但,生孩子,還需要更多的力氣,我抓住她的手,給予她支持,卻被她咬住,很痛,但我忍住。

終於,孩子全部出來了,我立刻用剪刀為她剪掉臍帶。

她此刻很虛弱,我為她蓋上被子,隨後把孩子放進熱水裏清洗了一番。

她與我,分得很清,而我,收下了,無別的,隻為她能心安。

她剛沐浴,頭發濕淋淋的披在身後,我立刻用一塊幹淨的布為她擦拭,她沒有拒絕,我很開心。

我開始和她閑聊起來,她也沒有拒絕,這說明,傷痛並沒有完全吞噬她。

閑談中,我透露出我與榆林社的關係,不為別的,隻為能幫助她。

她說要見西門商,我毫不猶豫,回答她兩日後,然,在這之前,我已經很久沒有承然的任何消息。

她突然提到西門羽容,那個已經被窩遺忘的姑娘。

有時,我想我是個冷酷的人,真的,羽容,我想娶回家的女人,我竟然那麼快就能把她擺到一處了。

我說過,我的喜歡,收放自如。

所以,對羽容的喜歡,我收了,眼垂,看著她的發絲,獨獨對她,收放不了。

她嘲笑我的喜歡,我不否認。

我自腰中拿出一包粉末,悄悄的,在她的發絲上一灑,她沒有發覺。

我對她說,她改變了我,而她,毫無歉意的道歉隻是敷衍。

漸漸,她的眼皮下垂,頭開始搖晃。

她覺察了,質問我,然,有何用,我已經下了藥了。

她終於睡了,她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的睡一覺了,抱著她,放到床邊,新出生的嬰兒正用大大的眼珠看著我。

這是她的孩子,卻不是我的!

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人,對於她的丈夫,我是嫉妒的,我是不甘的,然,也是羨慕的,因為他,羽兮變了,有了人性,有了笑容,有了溫柔。

她的孩子很可愛,一定和她小時候很像,也和阿大很像,卻沒有一處像我。

我的心是酸的,到底,對於她,我算什麼,對於我,她難道還僅是喜歡的程度嗎?

王恩霖,她取這個名字時,想到了什麼?

我真的隻是一個單純普通的男人,一直想平靜簡單的生活著,而羽兮,你也是想平靜簡單的生活的。

你,怎樣,才能接受我?

她沉睡的臉很吸引人,我的手想觸,最終沒有觸,隻是用指尖輕輕滑過,寶寶朝我笑,手移到了寶寶的臉上,悲歎一聲,“王恩霖,你娘她不願意接受我,我該怎麼辦?”

找他,其實真的不難,好像他知道我要找他似的,自己出現在我麵前。

那一日,他輕搖折扇,高貴優雅的出現在我的門前,我驚訝又喜悅,一把抱住了他。

“看看我的朋友,見到我如此高興,看來我以後要經常出現了。”他如風的聲音,吹奏在我的耳邊,絲絲倦意上心頭。

“我能請你幫忙嗎?”

“自是當然,此行本王也是來找你幫忙的。”

聽到他的目的,我有一種舒心感,一物一步,很公平,誰也不欠誰的。

“那麼,王爺先講吧。”

他勾起月牙般柔和的笑容,折扇一收,從懷裏拿出一方絲帕,攤在我的麵前。

“可識?”

葵慕芩的絲帕!

我本想搖頭,但,誠實的我從沒有撒過謊,更何況我一早就答應,便點了頭。

“誰的?”

“葵慕芩,我師祖的。”

“是個怎樣的人?”他的笑意更深,一雙眼如浩瀚深海,一眼無盡。

我抿了下嘴,思考,最後開口,“很美,醫術高,寂寞的人。”

“是嗎?”他的手,在絲帕上來回摩挲,興奮異常的,“醫術比你更高吧?”

“肯定的。”這點,我不敢誇張,雖然我的盡頭在哪兒,我不知,可我知,絕不會超過她的,畢竟她也活了那麼長的歲月。

“那麼,說說你的請求吧,本王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他說得誇張,卻讓我心安,我簡單扼要闡述,他明了。

“何種女人,竟讓一向清心寡欲的你,牽掛心頭,本王十分期待。”

我臉紅,這種事情被人談論還是第一次,特別是在承然麵前。

“她在裏麵。”

“怎不帶出來讓本王見見?”

“她被我弄暈了。”

“何為?”

“她體內有幾種毒素混合,需要休息,而我,會在今晚幫她徹底解毒。”

“何解?”

“我的身體有自動免疫功能,可以消化各種毒素,所以,我會把她體內的毒渡到我的體內。”

“十足把握?”

我搖頭,發現體內這個秘密的時候,是被毒蛇咬的那回,但,那時僅是一種毒素,而她體內幾種,我不知道是否可行。

“沒有十足把握,就做這種風險之事,尚真星,你還是蠻有種的嘛!”承然側身,一眼莫測,看著我。

我隻做自己想做的,從來沒有想過任何後果,好的壞的,一一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