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海風從窗戶吹拂進來,白色透明的窗紗隨風飄動,亮堂的天光從窗口外的世界輕輕的蔓延進來,如同一個赤足輕步奔跑的動人女子牽著一簾白天的幕布遮過了所有的黑夜。
布傑曼神情頹然的把視線從窗口收回來,也許……這是自己看到的最後天亮吧,他在威尼斯當了四十二年的警察,狂歡節遭遇到這種大場麵變故,他是頭一次,想到自己家兒媳婦肚子裏的孩子應該也快生了吧,也不知道會是個漂亮的女孩還是像自己這樣體格的小胖子呢?
嗬嗬。想到這裏,這個身穿警察製服的老胖子兀自笑的咳嗽了起來,他幾喘了幾口氣挪了挪肥胖的身軀,地上的玻璃渣子與碎木片更是被他的身軀牙的吱吱作響,他挺了挺圓滾的肚皮,那雙被束縛在背後的手又折騰了下,麻繩勒的他的手腕生疼,像刀子刮到那種感覺痛的他額頭冷汗淋漓。
他有些艱難的歪著頭與肩膀的警察製服擦了擦汗,他又轉過頭來環視一周警察局裏的情況,一種悲涼的絕望感油然而生,不大的警局更是一片狼藉,滿地都是紙張,玻璃,木頭,泥石渣子,還有殷紅的血跡,十幾具警察的屍體更是橫七豎八的在好幾個地方倒著,這些死不瞑目的警察在死亡的前一秒都在堅持維護著這個世界的正義。
往往正義總是需要鮮血去證明澆注的。
這裏是警察局,也就是昨晚警察局遭到了大批瘋狂份子的持槍圍攻,布傑曼身為這裏分局的局長,自然下令帶人開槍反擊,可是奈何對方人數眾多火力凶猛,自然也犧牲一半警察,最後還是被這些帶著麵具的家夥衝進來,無奈之下,布傑曼不得不下令投降,這不是屈服,而是不想再看見多餘的人死的這麼沒價值。
留守警察局的也就剩下四五個帶著麵具的家夥,這幾個家夥都帶著斯皮洛的小醜狂歡麵具,手臂都挽著一個非常古怪的標誌,布傑曼當了那麼多年警察,甚至混到了警察局長這樣的位置,國內的或者國外知名的犯罪團體,或者是邪惡組織他都見過,就是沒見過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同時與布傑曼被捆住雙手的還有二十來個男男女女的警察,所有人都被攏在局裏的一個角看押,就連布傑曼也揣測不出對方到底想幹什麼,難道這些人已經切斷了威尼斯的通訊?那他們到底要進行什麼更大的陰謀計劃?
哎……現在自己好像真的想太多了,這些人搞不好輕輕舉起槍對著角落裏的自己與其他下屬扣動扳機,他們就完全會被子彈穿出多少個彈孔,當了那麼多年警察好像人越老就越怕死,他的確不想死,因為他還想親眼看見醫院裏待產的兒媳婦生的是孫子還是孫女。
嘟,沙沙——為首的一個戴麵具頭領腰間一個特殊的通訊器隨動著電波想起來,他轉過身一腳將一個坐在旋轉椅睡著的下屬就是一腳,頓時開口大罵道:“你這個白癡起來把人看好!否則我就一槍把你褲襠那玩意掃成馬蜂窩!這裏的條子要是都跑了,彼羅當肯定會都把我們都殺掉的!”
那個下屬與另外幾個下屬也打起精神來團團坐在這群警察麵前,有的還直接把AK或者卡賓M14的保險扛打開,省的這些警察有什麼不對勁立即開槍幹掉。
那名頭領轉過身朝警察辦公室方向走遠了幾步,他把麵具揭開,露出一張滿臉胡子的彪悍中年人麵孔,他抓起通訊器接通了聯絡:“喂,D1,D1,收到嗎?我是D5。”
喀,沙沙。那通訊器一陣電波過後,立即響起一把聲音詢問:“各分隊聽到聯絡回報下情況。”
“D2情況一切正常。”
“D3情況一切正常。”
“D4……”
輪到D5的時候,這個中年人還是很鎮定的抄起通訊器回答:“D5情況一切正常。”
隨後下麵又是好幾隊的彙報情況,隊伍數好像有十幾小隊,應該都是控製著威尼斯的通訊,電視台或者主要交通橋梁港口的吧。
等彙報完情況後,通訊器那個人也依舊是幾個小時錢那道命令:“原地待命,十五分鍾各隊彙報一次情況。”
“收到。”
切斷通訊後,這個中年人顯得有些煩躁,把手裏拿著的捷克V26蠍式微型衝鋒槍放到旁邊的桌麵,他一腳把地上一具死透的警察屍體用力踢遠,然後他走到前麵飲水機前拿了個空杯子倒了點咖啡粉衝上開水。
他又走到旁邊一個警察的櫃台把抽屜翻找拉扯出來,在裏麵找出一些餅幹,他用手往自己的衣服擦了擦然後抓起一片餅幹扔進嘴裏嚼碎,然後很舒坦愜意的抓起旁邊那杯熱咖啡輕輕餟了一小口。
正當他把咖啡杯放到桌邊,準備拿第二塊餅幹吃的時候,目光隨意的掃了下警察人質那個泛著光亮吹拂著窗簾的玻璃窗的時候,倏地!
啪啦!
玻璃窗的玻璃杯巨大的衝力撞的破碎,漫天都是紛飛著光亮的玻璃渣飛濺出去,一個帶著墨鏡的年輕人以著一個非常漂亮瀟灑的姿勢落到地上。
“我早說過可以進來的嘛!”這個年輕人很鎮定的站起來抖了抖很襯身的西服,一副圓形有型的墨鏡遮住了這個家夥的那雙眼睛,窗戶照進來的大片逆光讓的所有人都看不清楚這個人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