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快醒醒!出大事兒啦!”睡得迷迷糊糊的,禾凝被櫻桃一陣猛搖給吵醒了。她揉揉迷蒙的眼睛,望了一眼外麵,窗外早已是漆黑一片。
“什麼時辰了?”禾凝眯縫著眼睛打著哈欠問道。
“已到亥時了!小姐,先別管什麼時辰了,沉香堂那邊鬧起來了!”櫻桃急急地回道,“老太君本來早就歇下了,這會兒子又把老太君給吵吵起來了!如今天兒這麼冷,這麼一來二去地折騰,老太君一把年紀,若是有個好歹,這可如何得了?”
禾凝聽得迷迷糊糊,不由得反問:“青梧如今又不在方家,這偌大一個方家,除了青梧,誰還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半夜裏去煩老太君?”
“是三小姐!”櫻桃說道,“剛才老太君身邊的如意姐來傳話兒了,說三小姐整個人瘋瘋癲癲的,進了沉香堂便大吵大鬧,讓我趕緊兒地喊您起來過去瞧瞧呢!如意姐說完人就急匆匆地回去了,怕是吉祥在那兒一個人看不住!”
禾凝猛地回過神來,暗道不好!方木荷那個性子,像極了嫁出去的方木蘭,胸無點墨,發起瘋來和個潑婦一樣,製都製不住。禾凝忙從床上起身,櫻桃給她裹了一件厚厚的鬥篷,執了一盞燈籠,主仆二人踏著地上的積雪便往沉香堂而去。
一路上,丫鬟小廝們都嘰嘰喳喳地往沉香堂的方向而去,大概是得了信兒,都跑去看熱鬧去了。遠遠地,禾凝便看到沉香堂燈火通明,隱約有噪雜的人聲傳入耳中。
“祖母,我不會去二皇子府的!打死我我也不去!”方木荷鬢發淩亂,臉上淚痕縱橫,眼下烏青,被搖曳的燈光一照,看上去有些可怖。
“真是反了天了!一個姑娘家,婚姻大事兒何時由得你做主?哪個不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二皇子府,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吳老太君氣得將手中的手杖敲得震天響。
“我不去!我不去!我死也不去!”方木荷搖著頭大聲喊道。
“木荷,你就聽姨娘這一次,別再鬧了,乖乖地從了這回吧!這二皇子,咱們可惹不起啊!”薑氏在一旁,抹著眼淚兒央求道。
“你敢不去?!”吳老太君終於被磨沒了性子,虎目圓睜,大吼一聲,“來人!給我把這膽大包天的丫頭給綁了,三日後塞入花轎!”
“是!”幾個年長的婆子得了令,齊刷刷地站了出來,一起過去將方木荷給團團圍在了中間。
“你們要幹什麼?你們別過來!”方木荷大喊道,說話間,她從袖子裏掏出一把匕首來,一下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你們再往前一步,我就死給你們看!”方木荷紅著眼睛吼道。
“閨女,你何時帶的匕首?你是要把姨娘給急死啊!”薑氏見方木荷手中明晃晃的匕首,又急又氣,哭得臉上的脂粉都花了。
“木荷,把刀放下!送你去嫁人,又不是拉起上刑場!你這是出得什麼幺蛾子?”許氏再一旁氣得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