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秋意漸涼,冷風習習,花朵朵凋零,也片片飄落,秋是淒淒慘慘的秋,秋是蕭蕭蘆荻的秋,秋更是萋萋滿別情的秋,碧雲天,黃花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 紫陽山,依舊仙霧繚繞,如詩如畫,如夢如煙…… 紫陽派中央,聳立著一座氣勢恢弘的宮殿,殿名玄陽,乃紫陽真人創派伊始所築,曆經幾千年的風風雨雨,曆經幾千的潮起潮落,始終保持著那份亙古的未變的威嚴,默默地注視著這個正道大派的興衰沉浮,秋日的陽光灑在磚瓦上,折射出耀眼的彩光,幾朵白花點綴著朱牆,更添幾分韻致,秀美的景致襯托出紫陽派幾千年來所沉澱的豐厚的底蘊。 大殿中,站著坐著許多人,殿前的焚香沉默的燃燒著,飄起一縷青煙,仿佛在帶著惆悵帶著感傷耐心地等待著什麼的到來,大殿正中,坐著一位鶴骨仙風的老人,乃是紫陽派現任掌門青峰真人,他雖須發花白,但依舊神采熠熠,在一身黑色道袍的襯托下更透露出了幾分威嚴,幾分莊重。在他左手一側紫陽派二十七位長老並排而坐,這些人或年長或年輕,都是為紫陽派建立過豐功偉績之人。在他右手一側,站著幾十位派中弟子,這些弟子或男或女,男的俊美瀟灑,女的清麗脫俗,一看便知是紫陽派年輕一代中的精英。
玄陽殿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重,有一種感覺不可名狀,或許那就叫做永遠的失去。 “帶她進來吧。”紫陽真人滄桑的聲音打破了殿內的沉寂,一個白衣若雪的弟子被帶入殿中。年輕的弟子們一陣騷動,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都移了過來,更有數人發出了沉重的歎息,白衣女子跪下,烏黑的秀發似世間最為柔軟美麗的絲綢,輕輕地披在肩上,玉一樣的肌膚欺霜勝雪,白衣墜地,似一隻嬌美的百合悄然盛開,宛若九天玄女誤落凡間,清豔的不可方物。衣似雪,人如玉,正是紫陽派風頭最勁的弟子李玄冰。 玄陽殿內,所有人,都以一種同情而惋惜的目光看著這位天之驕女,唯有掌門青峰真人斜靠在椅子上,仔細斟酌著即將說出的話語。 “李玄冰”青峰真人緩緩問道,“現在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老實作答.” 李玄冰低聲回答道:“是。” 青峰真人看了看坐在不遠處李玄冰的恩師道姑青璉,隻見她一臉憔悴,呆呆地望著門外,青峰真人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半晌,他問道:“李玄冰,你和秦氏第三十六代傳人秦雲龍是何關係?” “情比金堅!”李玄冰回答道,語氣堅定,她說的每一個字都透露著一種難以動搖的氣勢,都蘊含著一種生死相依的柔情。
雖說李玄冰和秦雲龍的戀情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但她話音一落,玄陽殿上的氣氛還是顯得微微緊張,空氣中仿佛有一些不安的因素在跳動。 青峰真人皺了皺眉,心中冷哼一聲,繼續問道:“你和邪域門傳人軒轅箐是何關係?” 殿中眾人感到一絲不安,他們直直的盯著李玄冰,等待她的回答。 “情同手足.”李玄冰決然道。 頓時,大殿上一片嘩然,雖然早已聽說李玄並和邪域門的關係非同尋常,但今日聽見此話從李玄冰口中說出,無論是長老還是弟子都顯得無比驚駭。 “李玄冰,青峰真人聲音冰冷,“你可知勾結魔域是何罪?” “死罪!”李玄冰回答道,臉上毫無懼色。 青峰真人長歎一口氣,眼眸中掠過一絲殺機,他怒視著李玄冰,問道:“你還有何話說?” 李玄冰久久不語,她若有所思,皺著眉頭思索著一件事,想了好久,才回答道:“掌門師伯,臨死我想澄清一件事情.” “何事?”青峰真人問道,語氣有些許的緩和,眾人也是麵有喜色,渴望著李玄冰澄清自己的罪過。
其實這次審問的真正目的,並非想置李玄冰於死地,恰恰相反,他們是想為這個千年來最優秀的弟子辯解,一旦李玄冰否認所犯罪過,他們便可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邪域門軒轅箐身上,即便有其他門派對此不滿,懾於紫陽派的威嚴,也不敢輕易造次。 但李玄冰接下來的一席話卻如巨石墜湖,使原本就不平靜的湖麵更起波瀾。隻聽李玄冰不緊不慢地說道:“昔日崇陽劍派二十名弟子被殺一事,並非什麼劍仙鬼魂作祟,而是弟子所為。” “什麼?”眾人驚呼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崇陽劍派乃西部一正道大派,雄霸一方,別說普通小派不敢招惹,就連像紫陽這樣的名門大派也懼他幾分。但不久前在崇陽劍派附近的山坡上,驚現二十名派中弟子的屍體,皆是一招斃命,凶手未留下絲毫線索。眾人皆認為是當地的劍仙鬼魂作祟,不料今日才知竟是李玄冰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