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去到姑蘇,大概是找不到人的。”趙嘉仁靠坐在快船船艙內,語氣溫和的對趙勇。
“我曉得。我曉得的。”趙勇看似慨歎,情緒中又沒有絲毫的失望。
趙嘉仁覺得明白這種心情,見不到妹紙,不會讓趙勇絕望。這隻是開始而不是結束。隻要有機會去找,趙勇都會繼續找下去。
“兩位官人……,你們帶的是琴麼?”旁邊同船的那位開口問道。
趙嘉仁扭頭看了看這位穿綢裹緞的中年人,他長相普通,氣質沉穩,目光明亮,有些讀書人的意思。這年頭的快船就跟1世紀的豪華遊輪一樣,票價不便宜。自然而然的就篩掉了窮人。
這位中年人所講的琴,指的是趙嘉仁和趙勇帶的吉他。吉他放在一個木提箱裏麵,猛一看和出行的箱子差不多。趙嘉仁心裏麵頗為驚訝,這位難倒有透視眼麼?他怎麼就知道箱子裏裝的是琴而不是別的東西。
“是琴。”趙嘉仁饒有興趣的答道。
“哦!”那名中年人明顯來了興趣,他試探著問道:“可否一觀。”
趙嘉仁也不廢話,直接把吉他拿了出來。那位中年人看了片刻,訝異的問道:“這琴……看著與琵琶頗為類似。隻是……比琵琶聲音低些吧?”
見到這位居然是個懂樂器的,趙嘉仁便讓趙勇演奏一曲。從聽過的曲子數量來講,趙嘉仁無疑是159年整個地球上排名第一的人。他一個人聽過的曲子數量,也許比此時整個地球上的正式音樂曲目都多。
但是聽過這麼多曲子並不等於趙嘉仁就精通樂器,以吉他而言,趙嘉仁能彈一彈,但是隻學了四五年的趙勇的水平就遠遠在趙嘉仁的彈奏水平之上。份這種東西真的和見識沒關係。
見有人要演奏樂器,整個快船上的人都來了精神。159年,也就是開慶元年,人民的娛樂活動真的很少很少。趙勇也沒有不好意思,他抱起吉他稍微調了調音,隨手彈了了一首帶華彩的《愛的羅曼史》。
趙嘉仁聽著已經頗有西班牙味道的華彩,想起帶琴的目的。去畫舫上的項目之一就是唱和,那些詞牌的曲子都是固定的,頭牌妹紙彈琴伴奏,上畫舫的家夥們唱。就跟KV一樣。
還有少數精通樂器的家夥自己也能彈曲,隻要表現的好,更容易得到妹紙青睞。趙勇是去見他心中念念不忘的妹紙,雖然趙嘉仁已經做好了掏錢幫那個婉兒‘贖身’的打算,甚至有強搶民女的心思。不過趙嘉仁覺得,若是能按照畫舫上的規矩辦事,讓那個婉兒能對趙勇生出好感,事情可能更好辦。
當然,這都是趙嘉仁自己臆想出來的。而趙勇對畫舫更是一竅不通,趙嘉仁怎麼出餿主意,他就怎麼聽。沒想到還沒和妹紙唱和,倒是先娛樂了大眾。
曲子風格與大宋不同,和上層那種山水畫般隻講意境的音樂更不相同。不過《愛的羅曼史》本身就有很強的節奏,頗具感染力。等曲子完結,一船人也是大大叫好。
剛開始與趙嘉仁搭話的那位看上去頗為感動。不過感動消退之時,他問道:“兩位官人,你們可是臨安人?”
“我……這是何意?”趙嘉仁不明白了。
“半年前,臨安來了一位官妓步如煙,真的是琴棋書畫盡皆精通,我有幸曾上船一會。聽步姐彈過與此類似的曲子。雖然這位官人彈的曲子有諸多不同,我能確定是步姐彈奏的曲子。”完這些,那位中年人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對趙嘉仁:“我還聽聞那位這位步姐在那位唐安安的引薦下服侍過官家呢……”
當今官家第一次純潔的玩三陪,是寶祐三年,也就是四年多前的事情。此事在上層裏麵傳開的時候,也一度引發了轟動。現在大家懶得再提此事,畢竟這幫士大夫們上畫舫玩樂的次數比官家多得多。在畫舫上摟著妹紙,溫香玉軟間抨擊官家不道德,的確需要很大勇氣。趙嘉仁聽過唐安安的名字,不過他沒想到當今官家居然還把這項娛樂活動給長期化了。若麵前這位中年所講若是真,官家玩了四年還沒玩膩。
趙勇則是眼睛發亮,此時他與趙嘉仁正在前往臨安。在這麼一個梅雨季節,從慶元府(寧波)去姑蘇,走泥濘遍地的陸路是瘋子才會做的選擇,乘船前往才是正途。趙勇知道這首曲子在福建的學校裏麵流行過,另外就是趙嘉仁幾年前在畫舫上用古琴彈過。那位步如煙大概就是當時畫舫上的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