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榮回到家裏,立刻前去見家族長老。麵對一群陰沉沉的老家夥,齊榮的態度看著比齊葉更順從。
聽齊榮講完會談經過與結果,長老的頭領,也就是齊榮的父親問道:“趙嘉仁的可信麼?”
“我覺得可信。”齊榮低眉順眼的答道。
“既然如此,把今年奪佃的都送去。”長老給了答案。
“是。”齊榮應了一聲,心裏麵就開始犯愁。大宋奪佃稀鬆平常,但是想把那些佃戶們給調動起來就不那麼容易。那些有勇氣出去闖蕩的人誰還留在家裏給人當佃農?
“你先下去吧。”齊榮的老爹命道。
等齊榮離開,齊榮的老爹轉頭對另外一位長老道:“二郎,你去和齊葉講,別讓他再鬧孩子脾氣。當時我們要把他從族譜裏麵除名也不過是氣話,當時他立刻就走,不讓我們越來越生氣,這就是孝道。現在那一頁已經掀過去,也該為後麵的事情考慮。三郎、四郎、五郎家的孩子們聰明伶俐,齊葉既然在外麵有了門路,就得給家裏趟開路!”
齊葉的老爹是同輩中的老二,和老大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對於這幫人之前對齊葉的蠻橫,他當然為兒子抱不平。不過事情到了現在,齊葉的確有必要開始為家族做貢獻。
“我就去和他談。不過……”
聽齊葉的老爹道這裏,齊榮的老爹立刻道:“五郎,你派你兒子和二郎一起去,給齊葉賠個不是。”
於是當下午,齊葉就被老爹給叫回家去。本想著也許會遇到一陣嗬斥,沒想到老爹還擺了一桌子菜,這讓齊葉心裏麵很是高興。等他五叔的兒子替他爹道個歉,齊葉心裏麵還有點憤憤不平,不過總的來講已經不生氣了。
五叔的兒子很識趣,道完歉就走。父子兩人就談起開荒的事情,齊葉把濟州島的情況稍微介紹一下,老爺子還真的很是訝異。“趙知州這麼大能耐,離高麗和蒙古那麼近,他就不怕麼?”
“怕什麼,高麗和蒙古的水軍又不行。再這次我們盡可能多的要招人去濟州島,在那邊要建許多行當。”齊葉解釋道。
“那邊……有官身麼?”齊葉的老爹問。
齊葉沉默下來。
“五郎,你既然跟著趙知州,我覺得你還是想法子求個官身。咱們齊家富倒是富了,卻還沒什麼當官的。這可不夠貴!”齊葉的老爹的語重心長。
在大宋,官員有沒有能力鬥倒土財主是一碼事,當了官就是公家的人,官員們(不包括吏員)在地位身份上完全無視土財主。蒲家因為勾結蒙古密謀造反被滅全家之後並沒有引發特別的震蕩,因為官員們並沒有理由為了蒲家去對付泉州知州。
如果齊葉能有個官身,哪怕是縣令而不是知縣,都意味著身份的巨大變化。齊葉對此心知肚明,不過他畢竟已經三十多歲,深知那些外地‘流官’的辛苦。讓他拋下富裕的生活拚命去當官,齊葉是真的提不起興趣。他答道:“我這年紀已經不求做官,跟著趙兄弟已經不錯。不過若是有機會,我一定會照顧家裏人。”
見兒子對家族如此有責任心,齊葉的老爹感覺頗為欣慰。
十月就這麼一的過去,到了下旬,泉州城先是出現了州裏麵的人,他們帶著地方官府寫的身份證明文書前來仁通快運的所在。這些都是被奪佃的農民,為了尋找新的東家而來。趙嘉仁很歡迎這些人前來,有官府證明這些人都是良善之輩,再與趙嘉仁簽了合同。登記造冊之後,這些人開始一船一船的向濟州島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