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技術工人,一個老工人,兩人談論工廠經營是注定談不出絲毫結果的。酒足飯飽,紓解了情緒,兩人便各自起身回家。
梅雨的雨還在一個勁的下,屋裏麵聚熱氣,出門之後吹了涼風,董永年才覺得自己臉上竟然熱乎乎的。今雖然也曾經弄得不愉快,然而吳閔生畢竟了些心裏話,這讓董永年覺得這位三十多歲的老兄是個正常人。分別的時候,董永年笑道:“吳哥哥,下次可得你請我。”
吳閔生帶著酒勁大笑幾聲:“哈哈!等我回老家打了野豬請你。”
兩人分別之後,董永年撐起傘回家。今的路上還挺熱鬧,不是因為有喝酒的人,而是正好趕上鋼鐵廠的工人下班。趙太尉執政之後就興辦了不少新工廠,福州也建成了新的鐵廠。雖然並不認識這些鐵廠的工人,可在這種雨夜裏麵和一群有工作單位的壯漢一起走,董永年感覺安心許多。
路上又遇到了巡夜的警察隊伍,工人們很自然的按照平日接受的訓練靠路右行走。對麵而行的巡夜警察隊伍也很自然的靠右行走,兩邊就這麼交錯而過。看著警察們在雨裏麵也不休息,董永年覺得心裏麵挺感動的。馬尾也是住了幾十萬人,有警察隊伍,很快就渡過了最初比較亂的階段,現在大家雖然也會因為一些偷摸而煩惱,卻沒有什麼大事……
“喂,兄弟們辛苦啦!”前麵的鐵廠工人中有人道。
這個問候讓董永年一愣,他雖然覺得警察也算是馬馬虎虎,不過人家畢竟是公家人,而董永年不過是些工人而已。然後他就聽警察道:“大家都辛苦啦。前麵的路上有些積水,走的時候心些。”
“謝啦!我們會心。”
簡單的對話之後,兩夥人沿著街道兩邊各自向前。到馬尾不久的董永年覺得頗為感動,他沒想到那些穿著漂亮飛魚服的警察們竟然如此和氣。然而又走了一段,就聽前麵的鐵廠工人道:“我們那邊又有人偷東西,這些警察怎麼都抓不住。我啊,他們還有臉睡覺,就該晚上都出來巡邏。”
這話聽的董永年有些皺眉頭。不過人家鐵廠工人這麼多,他可不敢做任何發言。正好到了他所在的區,董永年就回到了住處。
和其他人的住處一樣,董永年也是住了樓。不過他是單身,所以住的是青年公寓。門上的是用那種特製門鼻做成的門鎖,內外各有一個鎖,不管是從裏麵或者外麵,隻要開了一個鎖,就可以打開門。
趙太尉執政之後,雖然鹽鐵還是專營,價格卻暴跌。加上有了鐵廠,市麵上的鐵器價格打著滾下跌,以至於家家都用得起鐵質的鎖。而這新式的門鼻配合了鐵鎖正好能夠讓這幫年輕人不用起床去給人開門。這種雨,睡得深沉之時,哪怕是聽到了聲音,大家也不想起來給別人開門的。
這種日子又過了幾,吳閔生來上課的時候露出了歡喜的表情。董永年看得出這位不肯花錢請人吃飯的老兄很可能遇到什麼好事。果然,兩人坐下之後,吳閔生就喜滋滋的道:“今工廠告訴我們,這次即便停工,我們也照樣有活幹。我已經報名去了警察部門先幹著。等趙太尉奪回嘉興,棉花運回工廠,我們就可以繼續回工廠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