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的心思還用猜?你太看他啦。”徐遠誌一臉不爽的道。
“呃……,師叔的意思是?”
“官家讓我們這些老家夥們趕緊滾蛋,給年輕人讓出位置來。這麼一來,年輕人就能看到盼頭。有了盼頭,他們當然願意給官家出全力。”
聽徐遠誌惱怒的語氣,司馬考很心的問道:“師叔……,你覺得這麼做不對麼?”
若是平常,司馬考其實可以完全不在乎他師叔徐遠誌是不是發火。兩人都是尚書,徐遠誌發火也沒用,司馬考又不會有求於徐遠誌。現在徐遠誌不敢這麼幹了,因為他的師叔明年就要退休。
所謂無官一身輕,現在別徐遠誌發發脾氣,就是徐遠誌指著司馬考大罵,司馬考也得乖乖低頭。
“有什麼不對?我覺得對得很!”徐遠誌聲音裏麵都是率直的怒氣,“老家夥到時間就滾蛋,什麼派係,什麼黨派,經營再久有什麼用處!沒了領頭人,四散不過是分分鍾鍾的事情。”
噗哧!司馬考忍不住出笑出聲來。自從鍾表出現並且普及,與鍾表以及計時單位有關的新詞彙新法隨即出現。譬如爭分奪秒,譬如‘分分鍾鍾我就’。徐遠誌年長,卻意外的緊跟時代。
看著師侄笑的開心,徐遠誌不開心的大聲道:“有什麼好笑!太尉做事就這麼率直,我等根本猜都不用猜。他要做什麼,每年的年初的財政規劃讀一遍,立刻就清清楚楚。”
“按照師叔的所講,朝廷裏麵這些人再鬧,我也不用擔心官家有絲毫動搖。”
“你願意這麼想,就這麼想好了。”徐遠誌怒火並沒有因此而消散。
“師叔,我也五十來歲,幹不了幾年。現在朝廷有製度,我等皆可便宜買房。還不知師叔準備在哪邊買房子,我正好跟去看看。”
“你別給我這些!”徐遠誌很不高興的對自家師侄道。
看師叔這麼不高興,司馬考也不敢過多廢話。連他師叔都這種反應,可見官家的政策必然遭到很多人反對。得到了這種結論,司馬考想問的問題已經有了答案,此時當然就要識趣的撤退。
見師侄識趣的滾蛋,徐遠誌心中倒是有些失落。他六十多歲,體力精力都不比從前。戶部尚書掌管整個大宋的財政,這個重任讓徐遠誌已經知道自己力不從心。他自己也早就決定要提出致仕的請求,希望讓給年輕賢才來做這份工作。
主動致仕是個自發的行動,致仕製度則是朝廷強加給官員的製度。一個是風光體麵受到無數稱讚的自願行動,一個被拎著衣領強製執行的被動服從。便是結果相同,兩者之間的差距可可謂差地別。誰都不希望自己被人呼來喝去。
剛想了一陣,就見他兒子攙著夫人回到家。聽兩人歡聲笑語的樣子,徐遠誌也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沒多久,徐夫人就上了樓,歡喜的對徐遠誌道:“我原以為新房子沒有現在住的好。沒想到竟然是一樣的。”
“哦。”徐遠誌喜憂參半的答道。之前他師侄那個關於房子的話是調侃,也是事實。
“你我們要不要避開一些人。我看你並不喜歡見到一些人。”徐夫人坐在沙發上,輕輕搓著手。
徐遠誌拉住夫人的手,覺得她的手掌已經很涼。這下徐遠誌心中起了柔情,他對兒子喊道:“二郎,在壁爐裏麵再添些炭。”
“是。”兒子在樓下應道。沒多久,徐遠誌的二兒子就拿了木炭上來,給已經點燃的壁爐裏麵添加了一些。
此時徐遠誌一直把夫人的手握在他自己手裏,此時也覺得他夫人手的溫度上升了一些。徐夫人也覺得手上暖和起來,便笑道:“我隻是出去的時候冷,家裏暖和,待一會兒就好了。”
回想起夫人裝修的辛苦,徐遠誌歎道:“若是明年再買房子,隻怕還得勞動你辛苦操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