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
“上學!”
同樣的詞彙,王爺與皇孫出來的語氣完全不同。郝仁已經在元國模仿大宋製度,將元國的《義務教育法》定為元國的立國之本。皇孫答剌麻八剌則是一臉茫然,他方才詢問族叔郝仁,這麼多蒙古人無所事事,該怎麼安排他們。
郝仁出什麼來,都不會比‘上學’更讓答剌麻八剌驚訝。蒙古的大汗家族都要上學,每個皇後所生的孩子都不止請一位老師,答剌麻八剌很清楚上學到底是怎麼回事。
“郝仁,為何要讓窮人上學?”答剌麻八剌不解的問。
“不上學,他們怎麼能夠學會那些手藝。”
“那需要很多錢。”
“看怎麼組織學校。學校教的東西和皇子完全不同。”郝仁麵不改色的著瞎話,元國的教育體係努力學習大宋,所有學校的課程都一樣。
答剌麻八剌一臉的困惑,他不解的問道:“這幾千萬人,哪裏有那麼多學校。”
郝仁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讓他突然心生慶幸。元國內有七十萬漢人,其中能拖出來當老師的怎麼也有千號,能夠當輔導老師的,也有幾千號。大宋人口八千多萬,老師數量也不夠。所以正式老師們主要管講課,輔導老師們負責輔導學生複習老師的課程與完成作業。輔導老師在這樣的過程中逐漸提升自己,逐漸提升為正式老師。
蒙古是個人口三四千萬的大國,合適的老師隻怕還不如兩百萬人口的元國。在蒙古實施這樣的製度真的不適合。想清楚這個關節的郝仁麵不改色的答道:“主要是教授各種手藝,懂這些的人可不少。”
“……嗯。倒也是。”皇孫答剌麻八剌覺得這話在理,也沒有反對。
此時色已晚,答剌麻八剌就邀請郝仁吃晚飯。兩人從下午談到晚上,此時都餓了。郝仁並沒有吃太多,他這一路上奔波,隻是感覺疲憊。
答剌麻八剌給郝仁敬了一杯酒,然後道:“郝仁,今就別走了。住我這裏。”
看著皇孫那一副徹夜長談的神色,郝仁立刻表示拒絕,“我困得很,隻想回驛站睡覺。”
“我這裏有修澡堂,比驛站強太多。”答剌麻八剌不想讓郝仁走。
郝仁被澡堂給吸引了,想了想,他還是答應下來。
這邊吃了晚飯,郝仁就準備去泡個澡。前麵有仆人帶路,郝仁沒有邁步,卻忍不住皺起眉頭。答剌麻八剌見郝仁不高興,伸手一揮,立刻有侍衛伸手拽住仆人的脖領子將他甩到一邊。接著侍衛抽出皮鞭就向著仆人劈頭蓋臉的抽去。
聽著仆人的慘叫,郝仁覺得於心不忍。他之所以皺眉並不是因為那仆人做錯了什麼,而是那仆人身上散發出一股膻氣。在郝仁娶了包惜弱之前,他對這味道也不敏感。這種膻味不是不洗澡帶來的味道,而是發自肉體的味道。等娶了包惜弱之後,郝仁愛上洗澡,才越來越受不了這味道。
但是郝仁沒必要解釋這麼多,他道:“算了。”
侍衛又狠狠抽了仆人幾鞭子,這才停手。答剌麻八剌道:“郝仁,咱們先走。讓侍衛收拾這廝。”
郝仁好多年沒見過這麼凶悍的事情,他的部下都是萬裏跟隨他西進的人,敢在隊伍裏這麼搞的,要被隊伍的人跑掉,要麼自己被殺。血淋淋的事實讓郝仁明白,團體內部不能這麼搞公然的欺淩。這種欺淩越重,麵對巨大外部困難的時候就越容易崩潰。
此時那仆人抬起頭,看著那張臉,郝仁看出那廝並不是漢人,也不是蒙古人。大概是真神教的人。這下郝仁也覺得心裏釋然,漢人和蒙古人身上很少有很大味道。十字教與真神教等人,大部分身上都有很重的體味。郝仁當然不知道,在1世紀的基因監測中,所謂蒙古人和漢人的基因一樣。所謂草原部族和漢人都是相同的祖先。但是那些十字教與真神教地區的人不是。
“走,洗澡去。”郝仁對答剌麻八剌道。
答剌麻八剌身為皇孫,被賜給很大的宅子。浴室自然有,郝仁進去之後就有仆役伺候。泡澡,搓灰。之後女子前來服務時,見到躺在軟床上的郝仁已經進入了夢鄉,就退了出去。
郝仁一覺睡到大亮,又去泡了個熱水澡,立刻覺得精神百倍。吃了早飯,答剌麻八剌卻還沒醒來。郝仁站在庭院裏,想著答剌麻八剌昨過的話。蒙古進攻竺北部的部隊遭到很嚴重的戰敗損失,竺北部邦國的騎兵發揮出強大的威力,從背後包抄蒙古軍。擊敗了兩支蒙古軍隊。蒙古朝廷被震驚,隻是不敢而已。誰能想到蒙古騎兵竟然會其他國家的騎兵擊敗。
想到這些,郝仁就覺得很手心有些冒汗。正好答剌麻八剌的庭院裏有個噴泉,就是一股細的水從一個石柱頂端的噴嘴流出,注入石柱下邊的石碗裏。在石碗裏洗了手,郝仁才覺得清爽些。他最在意的不是蒙古騎兵戰敗,在基輔這麼久,郝仁知道當年蒙古軍西征的時候,在波蘭那邊也失敗過。伯顏大帥也曾經戰敗過,他所屬的怯地不花的近萬騎兵幾乎全軍覆沒。
郝仁最在意的是他詢問蒙古軍中的火器發揮的威力之時,答剌麻八剌竟然避而不談。如果火器沒有起到作用,郝仁可得在與西邊色目諸國交戰的時候心才行。
想了一陣,郝仁正準備回客廳坐會兒。突然聽到內廳裏麵一陣大亂,沒多久就有侍從衝出來跑到了郝仁麵前,驚慌失措的道:“王爺,還請王爺先回驛站。”
郝仁覺得事情大大不對頭,連忙問道:“何事?”
“皇子病了。”侍從道。
郝仁也沒多話,立刻叫了自己的侍衛一起離開。離開的時候他心裏麵頗為惴惴,皇孫到底是什麼樣的病,得讓郝仁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