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男人沒幾個好東西
一曲《梁祝》終了，淩靜意猶未盡，又放了一曲《天路》，並隨歌起舞。這是局裏參加全國係統文藝彙演的節目，淩靜負責舞蹈的編排和導演。演員都是局機關工作人員，大都沒有舞蹈基礎，跳舞像演小品，笑得淩靜肚子疼。但一個月下來，在淩靜的調教下，已是中規中矩，有模有樣了。淩靜又買來衣料，自己動手，給每人做了一套藏服。在向局領導彙報演出時，舞驚四座，領導說如果舞台燈光效果和布景做得更好的話，簡直就是專業團體演出了。還說如果參加彙演獲了獎，局裏一定會重獎她們。那天賈立誌也去了，眼睛總是瞟淩靜，淩靜卻不看他一眼。
為了排練《天路》，淩靜還專門去省歌舞團，請她的舞蹈啟蒙老師袁圓作指導。多年不見，袁老師雖然年過花甲，依然風韻猶存，看上去，也就五十歲左右，上了舞台，英姿煥發，二三十歲的年輕人和她相比，都沒她更有風采。袁老師已經退休，現在是歌舞團的藝術顧問，還辦了一個規模不小的舞蹈藝術學校。淩靜在老師那兒呆了三天，除了排練舞蹈，就是聊天，常常聊到深夜。淩靜把多年來的酸甜苦辣一吐為快，而袁老師，也向她敞開心扉，解了她困惑多年的未婚之謎。其經曆之坎坷曲折，令淩靜潸然淚下。袁老師撫著她的長發說：“好好過吧，現在不像以前了，隻要你想活得好，你就能活得好。人，說到底，還是過自己的日子，許多人的痛苦，都是因為把幸福建立在了別人身上，把得不到的東西當作最好的東西，天天求啊盼啊的，盼來盼去，到頭來，一切皆空，其實幸福就在自己身邊啊！”淩靜點頭稱是，仿佛打開了一扇明亮的心窗。
從袁老師那兒回來後，淩靜又在舞蹈中加了一些自己設計的動作，所以，盡管電視文藝節目中經常可以看到這個舞蹈的演出，但淩靜排出來的舞蹈卻很有新鮮感。大家都說淩靜有舞蹈天賦，沒當舞蹈家，實在太可惜了。
其實淩靜也做過舞蹈家的夢，這夢還差點變成現實了呢！那是上高中的時候，省歌舞團來學校選苗子，第一眼就看中了淩靜。他們以輔導她演喜兒為名，讓她到省歌舞團學習了一個多月。她的輔導老師就是袁圓——歌舞團首席舞蹈家。袁老師為了舞蹈藝術，一直未婚，讓淩靜特別佩服，暗暗把她作為自己心中第三個偶象——第一個是保爾，第二個是牛牤。他們都是為了理想，而不惜犧牲個人幸福，甚至犧牲愛情的文學作品中的英雄。
沒練幾天，袁老師就認定淩靜是千裏不挑一的好材料，從她身上可以看到自己當年的影子。她把淩靜不僅視作愛徒，也視作愛女，希望她能夠延續自己的舞蹈藝術生命，她常說的一句話就是“獻給藝術的生命是最美的”。袁老師把淩靜叫到家裏吃飯時，還叮囑她，別看歌舞團的人都人模人樣的，其實真懂藝術，真把生命獻給藝術的人是少而又少。特別是那些男的，人麵獸心的不少，要她格外小心。“男人是好東西的不多！”這是袁老師常常提醒淩靜的一句話。淩靜聽得似懂非懂，但卻牢記在心。後來她聽人說，袁老師有過一個戀人，差點結了婚，但在結婚前，卻突然發生變故，從此就再也不提談婚論嫁的事了。
跟袁老師學舞蹈時，淩靜身心都融化在舞姿和音樂中。但夜晚，卻讓她害怕，總覺得門沒關死，窗外有一隻古怪的眼睛在盯著自己。有一天，歌舞團的副團長叫她去辦公室談話，沒談幾句，那年過半百的副團長就雙膝跪倒在淩靜麵前，將她雙腿緊緊抱住，說她太美了，他喜歡她。被嚇蒙了的淩靜不知所措，滿臉羞得通紅，想起袁老師說的“男人沒幾個好東西”的話，又恐怖極了。這時副團長開始扒她的腿子，淩靜顫抖著聲音說“別、別”，雙手用力提著褲子。
淩靜哪裏是副團長的對手，就在副團長用力去扯淩靜的內褲時，辦公室的門“咚咚”響起來，副團長飲恨住手，淩靜趕緊提上褲子，副團長把門打開，是袁老師，她說淩靜的母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