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不世與泠去周邊遊蕩了,他們並不擔心可能會錯過說書人的講古,因為泠已經布置了一個小小的雨息陣法,雖然不可能察覺到說書人,但是監測茶樓內的茶客卻還綽綽有餘,所以根據茶客們的動作基本就可以判斷說書人是否駕臨茶樓了,而他二人也並沒有離開多遠,可以很快趕回來。
清亦溟還留在茶樓裏。
縹緲茶樓一層。
英俊瀟灑神采飛揚唇邊帶著一線狡猾笑意的金衣青年站在中央,十分耀眼,他的身後是兩名薄紗蒙麵的女琴師,他側著身子,把琴師指給在場眾人:“誰能猜出下麵這局樂謎,便可得到本茶樓的一份禮物,但是,要想猜出此樂謎,可絕非易事,而我們縹緲茶樓所出的禮物,也自信不會讓大家失望。”
青年名為錦鯉莫執,是縹緲茶樓最小的七樓主,卻也是出了名的機智囂張貪玩兒,雖然是如此,但是既然能為縹緲樓主,過人之處必是有的——據說其自身武學非凡,並擁有一種很奇特且厲害的迸魄。
“既然是謎,那麼此謎底要往什麼方向猜呢?”有人問。
“哈哈,那就無趣了——答案並不是唯一的——隻要能讓我滿意,那就算對!”錦鯉莫執笑得更狡猾了。
“嗯——不知是怎樣的曲子啊。”清亦溟也來了興趣,“不過——如何才能讓你滿意?”他提高了聲調,鳳眸懶散似是不把任何事物放在眼裏——如同挑釁。
錦鯉莫執看向南麵桌上的清亦溟:“這位朋友對我的規則不滿意嗎——不參與不就可以了?”他更是單刀一聲不留餘地。
從他現身到此刻不過一杯茶的時間,這丹華皇子如此氣焰囂張,著實掃興而讓人憤怒。
所有的人也都看向清亦溟,氣氛有些沉凝。
“嗯……”清亦溟起身,背著左手,身形略微一側,下巴微抬,“你——悲哀了。”
對方身影一震,終究沒有挪動半步,隻是輕蔑一笑:“傲天丹華——便可如此目中無人嗎?”
錦鯉莫執向來不服權貴,隻屈高手。
帝國的皇室成員,若僅僅隻是皇室而沒有令人刮目之處,那麼也不會得到多大的尊貴地位,充其量一生衣食無憂罷了,而眼前這位,明顯二者兼得——眾口相傳如此,所以這丹華天才之名——他也早就想眼見為實了。
作為一個任你天高地厚我就是什麼都不怕的人,錦鯉莫執已經做好大打一場的準備了。
“你——很知道師出有名的道理,可惜——卻不自知——也可惜——毫無用處——而”清亦溟習慣性的頓了頓,“你不用劍——更是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我並不想敗你於吾之劍下。”清亦溟依舊背著左手,悠悠然。
“你如此肯定我會敗嗎,而且——那與我而言很榮耀嗎?”錦鯉莫執心中驚訝——自己從來沒有過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都沒有動武,反而更加好奇起這位紅衣白發的傲天三皇子來——這個家夥說話的風格倒真是有點意思。
“錯!”清亦溟否定道,“你不用劍,就浪費了我出劍的意義。”
“難道我沒資格看你的劍術嗎?”錦鯉莫執的火氣漸漸漲起來了。
看客們就像聽說書人說書一樣表情萬千。
“錯!我隻是——討厭金色,或者說當下如此罷了——你太年輕了。”
噌!仿佛火上澆油!錦鯉莫執瞬間衝發大怒,“年輕?——你太狂妄了!”
要知道,錦鯉莫執已經是成名百萬年的人了。
清亦溟眼中飄過無重的光影連環,左手依舊背著,卻不再說一個字,隻是那麼不屑一顧的以一種“悲憐憫哀”的眼神看著錦鯉莫執。
一名女琴師終於忍不住了,她拉了拉錦鯉莫執的衣袖,小心翼翼地生怕出什麼事,眼神慌亂而強裝鎮定,“公子謹慎,切莫——”
“滾開!”錦鯉莫執也不回頭,粗魯一把掃開那隻白皙柔嫩的手,兩名女琴師驚慌失措地退下,不見了蹤影。
錦鯉莫執一振氣勢,也側過身去,斜瞥著清亦溟,金衣無風而動。
“吾!縹緲茶樓第七主,錦鯉莫執,以金鱗請戰——敢問傲天凝舞丹華的朱顏可否一現鋒芒!”錦鯉莫執手中流竄著的寒光凝成了一把金鱗紋絡細碎流光的狹刀,刀尖直對清亦溟,茶客之中響起低低的輕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