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補考篇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阿慢像學車一樣,天天去醫院看牙。因為學車,牙齦發炎,又因為校長請吃酒時,啃了一塊大腿骨,把後牙咬裂了。這牙本來可以一拔了之的,牙醫閑談中,與阿慢談起學車事,不僅是前後校友,而且也是苦大仇深,說他們學車時,緊張得常常忘了左轉還是右轉,隻得在左右手上分別寫上“左”和“右”字。她路考時,也不合格,於是對考官死磨硬纏,終得過關。還說阿慢考車比他們難度增加了太多,他們若是大學的話,阿慢上的就是博士研究生了。因為患難與共,牙醫對阿慢格外用心,隨采取保守療法,將牙打磨到牙根處,再施以強力粘合,等消炎鞏固之後,補上牙,加上牙套,基本上還算是原裝。但因此阿慢要天天去醫院消炎,像學車一樣,天天下午來個一二十分鍾。
這一個月裏,阿慢看到汽車就反感,望到穿警服的就惡心,提起學車就發煩。這都是考車夢魘形成的條件反射,他的心靈深處已深受創傷,恐車的陰影一時半時是散不了了。雖然後來,駕校校長給他吃了定心丸,但他依然覺得考場風雲莫測,考車前途十分渺茫。阿慢常常感歎人性如此脆弱,在失去自我的環境中,在命運交由別人主宰時,可憐得實在不過一隻螻蟻而已。
一個月後,教練打來電話,說三天後就要場內考了,問阿慢是等來年春天考呢,還是現在就考。附帶加上一句,以後科目可能更多,要求更嚴。阿慢鬼差神使,不假思索,答應當天下午去學車。
阿慢下午先看過牙,騎電動車到駕校,由早已等候多時的校長陪著來到練車場,校長對教練囑咐再三而去。
說是三天時間,其實隻是三個半天,因為學員多,分上下午。阿慢已有基礎,第一個半天練側方移庫,頭一輪手生,找不到感覺,第二輪漸入佳境,第三輪已是爐火純青了。這天下午練得特別爽,因為天冷,學員隻來了四五個,阿慢學了這麼長時間的車,隻在這一天的下午練得特別過癮。
第二天練坡道起步停車。第一輪手腳依舊生疏,不是熄火就是倒溜,第二輪漸入佳境,第三輪已是熟能生巧了。阿慢因此信心爆棚,認為自己是開車的料。
第三天練的是選項,阿慢抽簽又抽了限速通過限寬門,心裏條件反射似的發怵,一發怵就發慌,練了一下午,不是撞杆,就是提不上速度,有一次因為撞杆把後視鏡都撞歪了,還有一次,出了第三道門踏刹車踏上了油門,亂闖一通,闖在了S路的鐵邊子上,把做標誌線的鐵皮刮了起來,刮得車箱底下漏了水,加之換檔時用力過大,心疼得教練說教阿慢開車虧大了,這車壽命得減一半。最終,阿慢還是沒有找到加速通過限寬門的感覺,教練無奈地說:“你沒有車感,還是加二檔慢慢通過吧!”
當夜阿慢失眠,似睡非睡,想著第二天的考試,限速門又是鬼門關,不寒而慄,惡夢不斷,頭暈腦脹,精神幾乎要崩潰。阿慢也知,這次有校長撐腰,不會再遇到上次那種非正常的現象,不公正的待遇,但是,如果考砸了,還是過不了關。還要留下學。這一次當留級生感覺就不爽。
阿慢八點半鍾來到駕校,考場上已是人潮如湧。校長派辦公室主任來安撫阿慢,讓阿慢不要緊張,放心去考,如有問題,由他們出麵解決。阿慢方才把緊張的心情放鬆下來。又因為這一層特殊關係,阿慢也就免了給考官的打點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