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好很多了。”靳顧桓直直看著她,看著她目光淡然,雖然紅著耳根,但有些賞心悅目,他突然想起自己淪落到現在這地步的原因,咳了咳,狀似無意的別開視線,道:“昨天那人是我在英國的學弟,叫宋昱。”
簫音聽到他提昨天,眼神愣了愣,然後才黯然幾分,應了一聲算作聽到。
靳顧桓餘光將她這樣子納進眼底,抽回被小家夥吮得有些癢癢的指尖,神色明顯嚴肅起來,“簫音,你看著我。”
簫音本來都低下頭了,聽到這話,有點難過又不敢不抬頭。對上他,才發現他的眼猩紅著有血絲,臉色依舊不太正常。
她也顧不得別扭了,忙將他推倒,“靳先生您再睡一會兒吧,燒還沒退呢,我去找王醫生來看看。”
說完就走,她總是這樣雷厲風行。
好在靳顧桓一把捏住了她細細的手腕。
簫音一個踉蹌,站不穩差點忘床上倒來。
靳顧桓看她搖搖晃晃的樣子,心中竟然在想要是她摔下來,他是躲開,還是給抱住?好在簫音站穩了,終止他這不必要費的心神。
“靳先生?”轉過身看他的簫音深深蹙著眉,不解他著行為。
而靳顧桓被靳席吸了還有點濕漉的食指也握在她手腕上,有一點走神,卻靜下心,“我被對手惦記上了,對方想搞垮我和我的公司,因為事關重大,我隻能找宋昱來幫我查一下。他是夜貓子,在中國過的英國時間,所以我早上把他從床上挖起來,直到中午,他都沒吃過飯。”
他盡可能用直白的,稍微誇大一點但不會脫離實際的話給她聽,好吧……其實就是解釋。
簫音沒說話,因為不知道怎麼說。
而靳顧桓沒聽到她開口,沒燒糊塗的腦子一轉,換了個方式,“宋昱幫我應對敵對公司老板的刁難,我不知道怎麼答謝他,剛好你送來了盒飯。想著反正你的就是我的,所以就先給他吃了。幸好是你,我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他。”
這估計是靳少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放低態度討好人,所以說完心中多少有點忐忑,忐忑中又有點不滿。他都說到這份上,這女人再不識好歹,這樣沒眼色的人留著幹嘛用?
而簫音臉色變了變,最後還是緩和下來。雖然大部分她還是聽不懂,但是那句你的就是我的,卻莫名的讓她心情明媚起來,有些小雀躍。
靳顧桓總算是在她臉上瞧出了點什麼,鬆了口氣,繼續道:“沒想到你還會下廚,宋昱說很好吃,下次再做給我吃罷。”
簫音被這麼誇獎,有些害羞,“是、是六嫂教我的。”說著,她根本忘了自己之前剝個蛋都被他嫌棄,寧願餓肚子也不吃早飯的事了。
靳顧桓見她已經消氣,放心下來,鬆開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事了了,靳顧桓又睡了一覺,沒蹬被子沒說夢話,一覺醒來,神清氣爽,隻是身上汗津津。
他洗了個澡,徹底清明,換上衣服,一派精神奕奕。
簫音和靳席都不在屋裏,靳顧桓才打開臥室的門,就聽到外頭傳來隱隱的聲音,顯然是惱怒的。
一走出臥室,聲音大了些許。
他站在二樓,剛好可以看到樓下大廳的狀況,姚六攙扶著簫音,慕子規臉色很差,而陸明則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的不插手。
而那惱怒的話,是姚六出的口。
她現在也在繼續。
“先不說小姐你進靳家有沒有經過少爺允許,簫音是我們靳家的人,你怎麼能說打就打?看小姐也不是個不明白事理的人,和一個下人計較,不是丟身份嗎?”姚六顯然還氣著,臉色不大好。
靳顧桓這才注意到簫音垂著眼,臉頰卻有些紅,並不是特別清晰的五指顯現。
她之前就在慕子規身上吃了虧,現在有人幫著長氣勢,卻依舊怯弱的模樣。靳顧桓甚至注意到她手指勾著姚六的衣擺,不斷扯著,似乎想阻止她繼續說。
而慕子規聞言冷笑,看都不看姚六,而是瞪著簫音,話卻跟姚六說,“我聽說顧桓生病,來看看他,這乞丐阻止我就算了,擺出一副女主人的樣子給誰看?”
是的,慕子規回去想了又想,總覺得這女人似乎有點眼熟。等到她再來到靳家,看到她這拘謹低著頭的樣子,突然就想到那天來永桓的那個女乞丐。
在演藝圈怎麼也待了四五年,劇本也看了無數,稍微想一下就能將裏麵的曲曲折折都腦補出個大概。
靳顧桓這人容易心軟,這乞丐又喜歡裝乖賣巧,弱柳扶風的模樣,所以善心一發收留了她。沒想到癩蛤蟆傍上天鵝,賴著不肯走了,上次她來的時候,更是給她使絆子給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