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之前的。”她努力往後縮脖子，奈何自己的脖頸就被對方牢牢掌握，逼迫兩人距離近的呼吸相聞。
她甚至覺得對方能夠感受到她臉上冒的熱氣，聽到她那仿佛是打雷一般的心跳。
“那回到剛剛的問題，如果你一天不來這裏看，會覺得不舒服嗎？”靳顧桓繼續問，十分有耐心的樣子。
簫音搖了搖頭，雖然被男人弄得麵紅耳赤，卻罕見的條理清晰，“那個是可有可無的，看到可以欣賞，但也沒有必要每天來看。”
“那假如有個人逼迫你，要你必須天天來看它，一天不看就會懲罰你。”
靳顧桓將她轉向護城河，兩人皆看著波光粼粼的倒影。將美輪美奐的夜景納入眼底，他輕輕的問：“你還覺得它美嗎？”
簫音怔怔的看著，看了好一會兒，才納悶，“誰要逼迫我？靳先生你嗎？”
靳顧桓：“……”這是重點嗎孩子！
沒有聽到回答，想來是自己說錯話了，簫音有些抱赧的偷偷吐舌頭，然後老實回答：“如果是靳先生讓我來，我一定會每天來啊。可是這樣的話，我在乎的是靳先生，而不是這好看的風景了。”
靳顧桓本來因為她那“愚蠢”的反問弄得哭笑不得，這會兒聽完卻是龍心大悅，咳了一聲，“那麼喜歡我？”
簫音用力點頭，然後截然相反的細小聲音應，“嗯，很喜歡。”
哪怕她聲音再小，靳顧桓也聽到了，手指捏了捏她的肩膀，沒有忘記自己剛剛要讓她明白的道理。
“這風景就像是邵曼曼，而我們這些路人就是裴紹君。裴紹君可以為風景駐足，為這樣的美景流連忘返，但裴紹君的爸爸就像是逼迫路人每天來看風景的那個人。”
“每個人心底都有一種情緒叫做反叛。”
靳顧桓微微歎息，摟著懵懵懂懂的簫音往靳氏走，“自己主動去做，可以。但一旦施加上了別人的脅迫，就很容易滋生反叛心理，產生厭惡情緒。”
“裴先生厭惡邵曼曼了嗎？”簫音一知半解，因為這樣的“反叛心理”她是不曾有過的。
如果用一個詞語來形容她的性格，那麼，沒有比“逆來順受”更貼切了。
“嗯，裴紹君的爸爸是將軍，邵曼曼的爸爸找裴將軍說裴紹君欺負了他女兒不負責。裴將軍人很古板，又這樣被人指責覺得很掉麵子，於是要求裴紹君負責，叫他娶邵曼曼。就是這樣強迫的手段，逼迫了裴紹君，滋生了他的反叛心裏，說不娶就不娶，被打死也不娶。”
這樣聽起來，確實是有那麼一點道理。但是簫音還是很難理解，總覺得哪裏不對。
等到坐上了靳顧桓的香車寶馬，她這才眼睛一亮，想起什麼一般，扣好完全帶側頭問靳顧桓：“那如果裴將軍沒有逼裴先生，裴先生會喜歡邵曼曼，娶她嗎？”
“額……”靳顧桓有些詞窮，沒想到她有時候反應那麼遲鈍，有時候……
果然她的腦回路和他們的不一樣！
“我覺得邵曼曼很好啊，為什麼裴先生不喜歡她？”沒有得到回應，簫音兀自喃喃。
靳顧桓逮著了一句自己能夠解釋的，薄唇勾笑，“那按照你的道理，邵曼曼很好，我是不是也應該喜歡她？”
簫音不防他突然這樣問，住了口，傻傻的看著他側臉，半天回不過話。
靳顧桓正想告訴她自己開玩笑的，就聽到她似乎有些艱難多開口，“可是，靳先生已經有了慕小姐，還有……裴小姐了啊？”
遲鈍的人還真是……無可救藥……
靳顧桓覺得自己要被整瘋，可是不能否認的是，這樣的感覺其實還不錯。
簫音就像是一張白紙，他雖然有了在上麵畫畫的權利，卻一直交給其他人，隨便處置，自己一直沒有心情去認真規劃。
她現在是懵懵懂懂的時期，不管是對社會還是對感情，三觀都還在成長，漸漸形成。無異於一個年級稍微大了些，但是思想卻不夠成熟，很幼稚單純的孩子。
靳顧桓知道她喜歡自己，但是從她沒有掩飾的言行中，他可以看出，簫音是喜歡，但那種喜歡甚至還不能激起她的占有欲。
這種喜歡，更像是一種晚輩對長輩，受恩惠的人對施恩的人的感激和尊重。
這不夠……
他突然很想看看，那雙澄澈的眼睛滿是迷戀的看著自己的樣子。
想看她因為自己和其他女人有接觸而醋意大發，撒嬌生氣。
想看到她身上更鮮活的一麵，看到更多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