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你們在天上還好嗎?
冬天來了,下雪了,你們冷不冷?
簫音的心很平靜,寧靜的仿佛不是在緬懷自己失去的所有親人,而是在詢問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也許她夢到爸爸媽媽,但是每當醒來,她總是會很快就忘記,哪怕她自己不願意。
也許,是夢裏太快了,爸爸媽媽怕她和現實對比起來,容易絕望,所以體貼的將那些都抹去。
可是這麼多年都撐過來了,最苦無依靠的日子過去了,最顛沛流離的日子過去了。
她也經受過自己以為會挺不下來的關卡,接下來,不管是順風順手,還是困難重重,都不會再打倒她了。就像這雪,看著潔白無瑕,誰知道它墜落的時候,被多少塵埃覆蓋?
人生有苦有甜,每個人心情有好有壞,區別就在於,你到底願意將哪一麵展示給其他人看。
是潔白無瑕,還是隱晦肮髒。
“L城的空氣質量很好,特別是山上,落下的雪是可以直接吃的。也會用初雪來釀酒,聽說過荔枝酒嗎?去年釀的,今年還沒開封,不過家宴上肯定要開封,算你有口福。”
簫音想說自己不會喝酒……但是話在嘴邊頓了一下,化作靦腆的一笑,“岑老爺,其實,你人很好。”
“我有說我是壞人?”
“額……”簫音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反駁,沒反應過來該怎麼回答。
“我以前……”岑厲笑了,看到她這反應就覺得好玩,真的是所有的心思都寫在臉上。
這樣的人可塑性非常強,他覺得自己不會看錯人的,自己一開口,就見她果真很小心很認真的豎起耳朵聽,岑厲故意掩著嘴,壓低聲音仿佛在說什麼悄悄話,“是很壞很壞的大魔頭。”
“啊?”簫音不妨他竟然會這麼自黑,嚇得一跳,“大魔頭?”
什麼樣的人會說自己是大魔頭?
“我以前,每天都會做的事情就是打人。”當然,他會做的事情包含這個但不僅限於這個,後麵的有點血腥,何況他已經洗白了,不提也罷,說不準還會嚇到她。
簫音臉色微微白了一下,反問:“是朱啟才那樣的嗎?”
“朱啟才?”這會兒輪到岑厲一愣,朱啟才是哪條道上的人,他怎麼沒有聽到過?
“是一個不太好相處的人,他有幾個跟班,總是喜歡對人拳打腳踢。”
“……”看來隻是個普通的混混,岑厲沒當回事,但想到自己赫赫有名的黑道老大,竟然被拿來和一個混混做比較,多少有點不開心,“那個叫朱什麼的,算個什麼東西,我以前打的就是這種人。”
打壞人?
簫音白下去的臉恢複了血色,眼底有一點亮光,“那你是好人啊!”
打壞人的人都是好人,簫音的邏輯就是這麼簡單。
雖然她不覺得朱啟才多壞,但他至少做的事情都是大家討厭的,她從來沒有欺淩過別人,當然無法站在他的身份去思考他的做法和立場。
何況,靳先生說過,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好人,那麼分門別類之後,朱啟才就是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