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半夏因為生理周期而弄得自己難受異常。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折騰了一宿。好不容易合了眼,沒多久,就被張婆婆叫了起來。對著那樣疼愛自己的張婆婆,半夏實在是不忍心拒絕老人家的請求。
隻是,怎麼到了最後,居然是她和“那個家夥”單獨去還願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你讓她的臉色怎麼好得起來啊?
……
總算是圓滿完成張婆婆交代的“任務”,剛出了觀音祠沒幾步,半夏一時大意,居然崴了腳。
腳倒也沒什麼大礙,隻是輕微的小傷,疼也不是很疼,最多是走路的時候腳有些別扭罷了。隻是,這一崴腳倒是傷了周大小姐的“自尊心”:怎麼連小小的石子也來欺負人?!討厭死了!
也不知是跟誰賭氣,淩睿昕那樣好聲好氣地要來背她下山也被她一口回絕了。這下好了,人真的走了,丟下她一個人了。
半夏四處張望了一下,也沒有找到那熟悉的身影。隻覺得委屈極了:那個混蛋怎麼可以這樣丟下我說走就走?
索性就坐在地上也不起來了,抱著膝蓋,越想越委屈,漸漸地竟然紅了眼睛。
從她逃離回到這裏之後,除了最初的那一晚,在整理家的時候哭過就好像一直沒有掉過淚了。那麼多的委屈那麼多的殤堆積在一起,此刻好像是山洪暴發一般不可收拾。半夏埋頭在自己的手臂裏哭得稀裏嘩啦。
可惡,可惡!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統統丟下我不聞不問?!媽,夏兒,好想你好想你!你在哪裏啊,在哪裏?
那些不敢流的眼淚,那些深深壓抑的委屈和不順遂,這一刻完全地傾斜。
半夏哭得專心,沒發現身邊何時又坐下了一個人。
“周半夏,你……”看著這個丫頭哭得不成樣子,睿昕的心揪一樣一下一下地疼。
不是真的丟下她不管,隻是去找些東西覺得她是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一段時間的。
怎知回來的時候,遠遠地就聽到她坐在那邊哭。
坐在地上,身子縮成小小的一團,肩膀因為抽泣一抖一抖。那些埋在手臂裏的哭泣聲,遠遠地聽著,居然像是小貓的叫聲,讓人心疼不已。
那樣空曠的地方,坐著小小的周半夏,她的無措悲傷,好像是迷路的小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除了哭泣別無選擇的無奈讓他怎能不心疼。
……
從那天在公交上,他就感覺到那個靠窗而睡的女孩,背負了很多傷痛。他一眼就認出她是那個小時候的“丫頭”,所以,看到她似乎睡得不安慰的樣子,他挪到她作為旁邊,想要為她擋住一點外界的嘈雜。下車的時候,還沒來得及跟她說話,便被人流擠了下去。
她還是那樣倔強,眼眸清冷,卻偏偏裝作快樂地放肆大笑。
而他能做的,隻是默默地陪在她身邊,配合她的方式給她療傷。
她現在這樣的哭,不再隱忍,是好現象,是不是?隻是,依然忍不住為她心疼揪心。
半夏不理睬他,猶自哭著。
睿昕也不言語了,隻是伸手將半夏小小的身軀攬進自己的懷裏,輕輕地拍著,默默地陪著。
風輕輕地吹過,路旁的樹發出嘩嘩的聲音。不時有路人經過,無不驚訝地看著路邊相擁的這對人兒。紛紛猜測著可能的“愛情版本”。隻是,真正的“劇情”又豈是他們能猜測得到的?連主角自己都不確定的未來,旁人如何能猜到?
感覺到身旁的溫暖,半夏不由自主地往睿昕的懷裏又湊近一分。
冷,真的真的很冷呢。她已在睿昕懷裏,伸出小手,抓著睿昕的衣襟,像是海上漂浮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現在的她什麼也不想想,也不想問,隻是想要痛痛快快的哭一場,釋放所有的委屈和傷心。
他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真好,真好。
頭在他的衣襟上磨蹭,有他的體溫和一股幹淨的淡淡香氣。眼淚鼻涕毫不介懷地抹在睿昕的衣服上,好像是抹在自己的衣服上似的。睿昕好笑又無奈地看著半夏孩子氣的做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應該跟著她哭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