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滿的紅棗一顆顆仔細的洗淨,然後放在水裏浸泡著。鍋子裏煮著的花生也到了時辰,撈出來用冷水炒一遍,小心翼翼地撕下花生的花生衣。將花生衣和紅棗一同放在煮花生的水中,添一些冷水,然後用文火煮著。等一會撈出花生衣,入紅糖,溶化後收汁,便能作為點心給某些挑嘴的人吃了補血。
係著圍裙的睿昕像極了“家庭煮夫”。認真的表情讓人心律失常。
半夏走進廚房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麵。本就有點心悸,現在胸口更是如聞鼓鳴。
拍拍臉,半夏覺得自己中邪了。
“舍得醒了?”
半夏翻翻白眼,淩睿昕,你一定要裝得比珍珠還真嗎?
“是啊,有眼睛的不都看到了,難不成我夢遊啊!”
睿昕咧咧嘴笑得開心。隻是半夏有些蒼白的麵孔和幹裂的唇讓他有些心疼。
“外婆說去給你買點補品回來吃吃,省得你又對我‘投懷送抱’來著。”
半夏給他一個白眼,不理會他無聊的玩笑,“那個趙文昊呢?”
“怎麼一醒來就問他?”睿昕的語氣好像是吃味的孩子。
“我是奇怪他不是像個跟屁蟲跟你寸步不離的嗎?”
半夏失笑地開口道,對他算是無語了。年紀一大把的“老男人”了,不要這麼純情,好不好?她會受不了的。
“哦,”睿昕心裏偷偷笑著,“他呀,他先回去了。”
一會兒又補上一句,“我妹妹找他呢,他敢不回去啊?”
“是嗎?”半夏學他的樣子挑眉。
“當然!”有些得意洋洋。
不用想也知道暗箱操縱的那個是誰了。半夏卻隻是笑笑,聰明地不去說甚至不去想。有些事情,女人看穿了但沒有必要揭穿。
“阿昕,你怎麼都不回去上班啊?”
“你不是也沒回去上班?”哈?真是的,妞兒,正人先正己,好不好?
“我沒工作啊,回哪兒去?”半夏調侃著說,雖說臉上是笑著,睿昕卻明顯地感覺到半夏隱忍的失落。
她至少是喜歡那份工作的吧?那麼,又為什麼不做了呢?
“我是老板哦,要不,小夏,你考慮一下跟我混,怎樣?”涎著臉過去,又被半夏一掌推回去。
“去,去,去,在咱下崗職工麵前充什麼大款呢?”
“我說真的!”
半夏看著睿昕認真的表情忽而笑了,笑得睿昕心裏一陣發毛。
“小夏……”
“淩睿昕,你這是在施舍嗎?”
“不,我隻是……”
“我不需要任何的人施舍,”看著他欲張開解釋,半夏又補上一句,“還有同情。”
“更何況,淩睿昕,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來同情我?”
說完,她轉身回了屋。看也不看眼神受傷的淩睿昕。背影驕傲的像個獨步天下的女王。
看著那扇緊掩的門,睿昕忽然有股把門砸破的衝動。它總是擋在他們之間,那樣的礙眼和讓人不爽。
關上門,半夏背靠著門扉,呆呆地看著床頭的風鈴。
媽,夏兒該走了。
好像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般,半夏靠著門慢慢下滑,跌坐在冰涼的地板上。
忽然想起白日裏看到的那個嬰孩,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她時,半夏覺得自己受不了那種純淨的目光。
下意識地撫著自己平坦的小腹,那裏曾經也有著一個鮮活的生命吧?隻是……緊閉的眼角慢慢滲出晶瑩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