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無論過了多久,那個曾經在你心裏有過深刻痕跡地人,還是有辦法讓你的心不由自主地痛一下。
“該我問你吧?”身子逼近半夏,陸子軒那張英俊的麵孔似乎有些猙獰,“你鬧夠了沒,嗯?”
還是這麼一副霸道的口吻和嘴臉,半夏忽然覺得他這個樣子很惡心。
後退一步,和他保持著安全的距離,“請問趙先生對我們的服務有什麼不滿意的,我們會改進的。”
聞言,陸子軒,哦,不,現在應該是趙子軒先生聳聳肩,有些好笑地看著後退的周半夏,半躺在沙發上,似笑非笑,“你怕了。”
陳述句。
半夏很想一拳打翻那張得意洋洋的臉,他以為他是誰,憑什麼這麼有把握?他真的以為很了解她嗎?
“是啊,”半夏鬆開拳頭,對著趙子軒粲然笑著,“我是怕了,怕再跟你有什麼糾纏啊。”
那麼輕鬆地口氣,仿佛在跟他談論天氣一般的口吻。趙子軒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坐正身子,重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女子。
最初她的聲音響起自稱是負責人“周半夏”時,他一度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不敢相信那個曾經屬於他的小女人當年依然離開他後,居然以這麼一個身份出現,說話也是那麼的自信了,跟從前判若兩人。
甚至,她還能笑著跟自己說她是害怕跟他有糾纏了。
他聽得出她說得是實話,她確實是怕了。隻是,似乎她也已經完全放下他了。趙子軒忽然很是心慌。現在他麵前笑著跟他說她害怕跟他糾纏的女子,他似乎就要失去了。
不,是他已經失去了。
伸手去拉她,“小周,你聽我說,這場婚姻……”
她卻技巧地避開他伸過來的手,打斷他,“趙先生,我們店裏有規定,不能對客人的隱私過於關切。”
“客人?”趙子軒自嘲地重複著。於她,他隻能是個跟千百來住店的“客人”一樣了嗎?
眼角掃到沙發邊被掃落在地的飯菜和破碎的碗碟,半夏心裏明白了。趙子軒對吃食方麵有著極高的要求,還好,因為他的高要求她記住了他的喜好。估計是飯菜裏有了他不喜歡的成分了吧,所以他才會大發脾氣的。這個人最最討厭就是洋蔥的味道,但是偏偏喜歡吃披薩。你說,什麼樣的披薩不放一點洋蔥呢?除非你特別囑咐過。
“我知道了。”半夏朝著趙子軒微微點頭,超門口退去,“我會吩咐下去對您的飲食特別關注。還有,房間我會找人來收拾。希望您旅途愉快。”
“知道?”趙子軒惱怒地抓住半夏的胳膊,“你知道什麼?!”
半夏吃痛都皺一下眉頭,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對上趙子軒的眼,“趙先生,請自重。”
這樣疏離的語氣和眼神,趙子軒的手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他的小女孩長大了,不需要他的保護便也不需要他這個人了嗎?
“我……”頹然地鬆開手,半夏立即把胳膊抽回去,戒備地看著他,“我隻是太意外了……見到你……我不知道……”
那樣的語無倫次,不敢看她的表情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這樣的趙子軒是半夏不曾熟悉的。
她的心裏不是不難過,隻是,她不是聖母瑪利亞可以博愛天下,原諒所有傷害她的人。她也不過是個弱女子,無論表現得多麼強勢,始終需要保護的。隻是,她現在最相信的便是自己。那麼,便自己保護自己好了。
女子生來便是注定要有一個男子來代替父母保護她的。隻是,他還沒出現的時候,女子必須要做一隻仙人掌,把所有的刺對著外麵,保護其實很柔弱的仙人掌之心。
“抱歉,我還有事,失陪。”說著半夏轉身離去。
手握到門把時,身後傳來趙子軒低沉的聲音,“那個……我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