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半夏剛剛走到酒店門口,電話響了起來。原來是淩睿昕。
“小夏,在哪裏了?”
“到酒店了,怎麼了?”
“哦,沒什麼,你等著啊。”說著,淩睿昕掛了電話。
半夏盯著電話有些莫名其妙,把手機塞進包包裏,抬頭的時候,就看到淩睿昕推開玻璃門走了出來。他臉上的焦急在見到半夏的那一瞬間如釋重負一般,化解成笑容。半夏也對著他笑了一下,明白他電話裏的“等著”是什麼意思了——原來這家夥在酒店裏候著呢。半夏不知怎麼,忽然想起“守株待兔”這個成語,想起小學的時候看過的成語故事,隻不過,裏麵那個農民的麵孔被淩睿昕取代了。別說,這個淩睿昕有的時候還真的有些那個守株待兔的農民的傻氣,一點也看不出來他其實是H市淩家的少爺。
看到半夏依舊好好地出現在自己麵前,睿昕不禁鬆了口氣。昨晚真的很擔心她,卻又不敢輕易去打擾。那些傷痛不是他想撫平就能給她撫平的,還是需要她自己慢慢接受,慢慢坦然。他能做的隻是在身旁陪伴罷了。
“笑什麼?我臉上有髒東西嗎?”睿昕好脾氣的問。
半夏收斂了笑,嘴角卻依然保持著上揚的姿勢,搖搖頭,“沒啊,就是看到你就想樂。”
睿昕也笑了,眼睛彎彎,一如她記憶裏的純淨明媚,“是嗎?總比你見到我就哭的好。”
一路說說笑笑,走到了辦公室。半夏端來兩杯咖啡,放一杯在睿昕麵前,自己端起另一杯慢慢啜飲著。
睿昕看得出半夏今天的妝容比平日重了點,是想要掩飾昨晚的休息不佳吧?也不知為什麼,每次見到這個小女子,無論她怎樣地偽裝,無論她化了怎樣的妝容,那些被她精心掩藏的心情都會被他一眼看穿,然後心疼不已。
有時候,睿昕會想,也許這便是命運吧。不是有人說,男子生來便是注定為一個女子莫名牽掛、心疼的。而這個周半夏,便是他的命中注定了吧?
在心裏輕輕歎氣,手指把玩著杯沿,頭也沒抬,隻是輕輕問:“雲雲還好吧?”
半夏有一刻的怔愣,他知道她去看唐文雲了?也是,在醫院見到藍哲瀚了,這淩睿昕知道便也不足為奇了。
“去是去了,但是,老實說,唐文雲的情況不樂觀。她幾乎拒絕跟除了趙子軒之外的所有人交流。可以看出,這一次對她的打擊不小。不敢想象以後還會出什麼亂子。”
聞言,睿昕皺起眉頭。他當然明白周半夏是什麼意思,她是擔心唐文雲知道她的流產其實不是意外,而且還是她的新婚丈夫一手策劃的,那時唐文雲該情何以堪。
“小夏,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有些事睿昕心裏有些困惑,總覺得其實這件事沒有他們想象的這樣簡單。
“對了,”半夏打斷他,“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你原來是‘錦華家園’的少東家啊?張婆婆都沒提過呢。”
“哦,其實我也不是爸爸親生的,是我媽在我親生父親去世三年後帶著當時隻有7歲的我改嫁到淩家的。”
半夏驚訝地瞪大了眼,腦海裏想起張家二姑姑——也就是淩睿昕的媽媽的那張總是顯得很憂傷的麵容,心裏總算自小的困惑總算得到解答了。
睿昕看著半夏沉思的樣子,忽而笑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看著半夏詫異的麵部表情,睿昕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你肯定在想,啊,這個淩睿昕真是可憐啊,表麵風光的淩家少爺原來隻是寄人籬下啊!”
被淩睿昕說中心事,半夏臉上微微一紅,略略側開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睿昕接著道,“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淩叔叔,哦,就是我現在的爸爸,其實是很愛媽媽的。愛屋及烏的,也便很是疼愛我。對我和媽媽也是極好的,在我心裏,他就等同於我的親生父親了。隻是,我母親心裏終究是放不下我父親,所以,才會有些鬱鬱寡歡。即便是這樣,爸爸還是包容了媽媽,他甚至會陪著媽媽去給父親掃墓。也不靠近,隻是遠遠地看著媽媽,不想打擾媽媽跟父親講悄悄話。小夏,知道麼,我是打心底欽佩愛戴我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