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原來他早就知道她曾經的事啊。那一年她以新婚不久的同事的名義在中山北路一家頗具規模的中醫藥醫院開了藥,親自扼殺了腹中還未成形的胎兒。兩年前已經就知道了吧?那麼,他為什麼還會對她這個狠毒的女人這麼好?為什麼還要握著她的手不肯放?這樣小心翼翼地嗬護著她,陪伴著她,哪有這樣傻的人?
她抽回手,坐進椅子裏,不看睿昕,“既然你都知道,那麼,還說些什麼?我們之間不可能的。”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睿昕正色道,“這也是你對我說過的吧?怎麼自己就做不到了呢?”
半夏冷笑著道:“那麼,你能保證永遠不跟我爭吵嗎?”
“不能。”睿昕答得出乎意料地爽快,半夏的心痛了一下。果然啊。
“你知道什麼最傷人嗎?就是戀人在爭吵時對對方的攻擊。像插進對方心的刀一樣,絕對地可以一刀致命。而我的過去,將會成為取我性命的那把刀。既然不能保證永不爭吵,那麼,你怎麼保證我永遠不受傷害?”
“我不能保證永遠不跟你爭吵,我隻是想告訴你,周半夏將會是淩睿昕傾盡所有用性命來保護的人。”
半夏被睿昕的這段簡短的話徹底震撼住了。是啊,無論多麼相愛的戀人都不能永不爭吵。她害怕被傷害,他又何嚐不是呢?別的人不敢說,但是淩睿昕說了會用生命來保護,他便是真的會。這樣的信任她也說不上原因。
隻是,半夏依然掙紮著,“你是學醫的,不用我告訴你‘半夏’是什麼吧?”
睿昕流利地點頭答道:“半夏,天南星科草本,全株有毒。”
最後幾個字,睿昕說得有些慢有些猶豫,知道半夏突然提這個的用意了。
半夏扯開嘴角,露出一個笑,似有幾分自嘲:“你知道有毒,還不離遠點?”
不成想,睿昕卻又很快朗聲道:“用服下,其毒解。”
看著半夏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我確實是學醫的,你以為我怕這小小的毒嗎?而且,你看,解毒的方法多簡單。放心,即便中毒,我也會為自己醫治好的。還要留下性命照顧你一生呢。”
那樣故作輕鬆的語氣,半夏聽著卻想哭了。
真是傻,傻到家了!
睿昕走過去,隔著椅子輕輕環住半夏,心疼地抹去她臉龐的淚,“跟我去吃飯,好不好?好餓呢!”
誇張的可憐兮兮的表情讓半夏破涕而笑,一拳捶過去,“喏,你自己說的,中毒了本姑娘概不負責!”
睿昕順勢拉著半夏的手,挑眉笑道:“成,我對你負責,行了吧?”
“去!”半夏一個用力把睿昕推倒在地上,得了便宜賣乖的家夥!
被推倒在地的某人卻笑得傻嗬嗬的,開心不已。
這廂正鬧著,甜蜜得不得了,電話鈴聲不識情趣地響起。半夏抓起辦公桌上的電話,嘴角掛著笑,“喂?”
“周姐,趙先生來了!”電話那頭的郭貝貝似乎有些慌亂。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睿昕已然站到半夏身邊,緊緊握住她空著的那隻手。見她看他,又露出他的招牌笑容迷惑她了。
“帶他去會議室,5分鍾後我會到。”
“是趙子軒,他來幹什麼?”
“管他來幹什麼,有我在,你怕什麼?”
半夏果真笑了,心裏起初的忐忑也沒了,隻覺得被睿昕緊緊握著的手有一股暖流慢慢地傳進心口。
“是啊,管他來幹什麼,我們又不欠他的,應該是他怕我們才對!”
睿昕挑眉不語,拍拍她的頭以示嘉勵。
嗯,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