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怎麼知道的?你是誰?”石頭驚訝於她對自己家的規矩了如指掌,他們家做奴才很久了,久的所有人都不再記得他們是前朝石大將軍的子孫了,石家這些規矩也隻有自家人知道,外人早就不知道不關心了,今天在與世隔絕的山中居然被人認出來,怎麼能不讓人吃驚。
“嗬嗬,我是誰……嗬嗬,我是誰……”娃娃臉長老說著淚盈於眼,“當年先祖追隨大將軍東征西戰,討伐叛逆,沒想到最後功敗垂成,大將軍殺身成仁,他的家人也不知所蹤,他的部下隨從也都成了前朝逆賊。先祖是將軍身邊的一個親隨,本就是南人,最後帶著全家逃亡南邊,可是天下之大居然沒有我們家的立錐之地,當時人人都想獻媚新朝,各個都想立不世之功。先祖雖然隻是個親隨,不是什麼要緊的人物,可當時隻要跟將軍沾上關係的,都是朝廷人人得而誅之的對象,先祖隻好逃進了這深山老林,住樹屋,居山洞,過著野人一樣的生活。我們家幾十年都是這樣過的,我們家也之剩下我和爹爹了,直到有一天在我爹教我功夫的時候,被神廟的的使者看中,問父親願不願意讓我上神廟成為巫女。我們家在山裏也幾十年了,雖然離群索居,可是還是知道神廟的,父親詢問了那人許多問題,在征得我同意之後,讓女使者把我帶走了。以後就是春花秋月,花開花又落,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父親垂老故去,我是多年春盡紅顏老,成了神廟長老堂的長老,我以為我就這麼孤獨終老了,沒想到有生之年見到......見到珍珠娘子,有生之年和石大將軍的子孫相遇,今天出現在你們麵前,讓我得遇故人。”
石頭呆呆的聽著,也虎目含淚,對這位長老連連拱手,聲音哽咽,可就是不知道說什麼。“前輩成了神廟長老,我們全家也都成了恒王府的官奴,幾代人都在鄉下田莊裏,直到京師被韃子攻陷,我們才都逃了出來,現在是逃奴了……”
聽石頭說話,珍珠立刻皺了皺眉,上前一步道:“這位長老,既然是讓你來接我上山,那一定是醫術了得,時候也不早了,看大家都武藝高強,輕功絕倫,如果早點去檢查了,說不定天亮之前就回來了,趕緊走吧。”
“珍珠娘子願意跟我們上山了?”那女長老立刻不和石頭敘舊了,一臉驚喜的看向珍珠,藥巫和蠱巫也一臉欣喜若狂的樣子。
珍珠隱隱的感覺好像不對,裏麵一定有隱情,這表情不對,給自己檢查身體看病,應該是自己求她們,怎麼變成她們來求自己,自己答應了,她們特別高興了?難道是因為隻要證明了自己沒病,她們就有辦法向寨子裏的人交代了?珍珠想不明白,甩了甩腦袋,不去想了。
“既這麼著,我去屋裏拿點東西就走吧!”珍珠掃了一眼大家道,“石頭,我有些東西需要跟你交代,跟我進來吧。”
石頭立刻從故人相見的情緒中走出來,轉身大步跟著珍珠進了木屋。
“石頭,我不知道神廟和哈族長是什麼意思,非要讓我去神廟檢查身體,我想這無外乎幾個意思,一個就是真的為我和王家莊著想,想讓我們安安穩穩的在山裏居住,搬出神廟來證明我是沒有麻風病,可是你手下二百多個斥候,也沒人收到說我得了麻風的傳言,我覺得這條不可能。第二個就是我在某個方麵觸犯了神廟的利益,據我在山中這些時候,看到聽到人們提起神廟,那都是一臉的敬畏和崇拜,山裏人都極其信奉神廟的,而我在這裏卻日益做大,我怕是神廟覺得我妨礙了它的利益,讓我上山,要對我不利。還有就是有可能還有我們什麼不知道的原因,她們需要我上山,至於是福是禍我也猜不透。這些我們都管不了,看今天這陣勢,我不去是不行的,等大家撕破臉來硬的就不好了,畢竟我們還要在山裏待一段時間,他們來的都是些絕頂高手,我們不能一擊全殲的話,王家莊就要在山裏煙消雲散了,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今晚我是必須得走的。我走了沒什麼不放心的,就是不放心大家,和這些銀子,我走了,你一定讓人看好這屋子,這床下的箱子裏都是擺渡掙的珠寶和金銀,省吃儉用夠大家十幾年或者幾十年用的了。如果我回不來,或者有什麼不測,你要幫我照顧我父親,這些銀子留出一半兒來讓他支配吧。我有什麼,最擔心的就是父親了,怕他承受不了,你盡量不要告訴他,實在不行也要委婉些說,石頭拜托你了。”珍珠對著石頭福了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