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2 / 3)

但是,如今都抓到了,為什麼靈魂深處還有一種饑渴交迫的感覺?

還不夠嗎?

隻是攀上了那高高在山峰的第一步,頂峰的星星光輝繼續閃耀,引誘著自己的靈魂。

不是在這裏,還要繼續。

“在想什麼?”

少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沐浴後特有的芬芳,靈活的手指順著她纖細的頸項輕輕滑落,指尖在胸前的飽滿處如蝶般流連忘返。

綠綺慢慢轉過垂下的眼眸,眼中流動著一層盈盈水霧,此刻的她也是身穿著浴袍。

“我們……”

呢噥的尾音消失在激烈的吻中,牙齒稍稍放鬆,徐俯的舌立刻就進攻了過來。綠綺伸出一點舌尖輾轉了一下,少年猛地一顫,緊貼的身體可以清晰感覺到他連胯間都起了明顯的變化。

他慢慢地順著她的臉頰親吻著,與親吻的溫柔相反,他的手猛地將綠綺牢牢鉗住,一隻手嘶啦一下她的浴衣衣襟便被扯開。冰涼的空氣在她一覽無餘的身子上刺激,刺激得她猛地一顫。

圓整的指甲,飽滿的指腹,如此優雅的一雙手,卻如蛇一般,在綠綺身上迅速地遊走。

冰冷滑膩中壓抑著無可比擬的欲望。

綠綺情不自禁地閉上眼,但是失去了卻更加敏感。他的手指到處仿佛有細細的針身體射到全身的經脈,她皺緊了眉,幾近不堪忍受。但緊接著,針又變成暖洋洋的熱流,妥帖地滾遍了每條血管。

整個身子都變輕了,四周一片黑暗,綠綺在溫暖的虛無中漂浮……

真是舒服啊……

但是,心的深處,有一處特別深邃的地方,在隱隱發痛,一抽一抽地痛,像是風箏的線拉住風箏那樣,逼迫她清醒過來。

那是她不承認、不得不麵對的羞辱感。

耳邊傳來少年譏諷嘲弄的輕笑,然後他俯首在她的胸前慢慢咬住,細微的刺痛從胸口傳來,從那柔軟靈動的舌尖傳來的熾熱,一點一點灼燒著她脆弱的神經。

緩緩地張開眼,這才發現徐俯已經赤裸著身體,左手撐住身子,單腿跪騎在她的身上,抬起臉一麵笑著瞧著綠綺,一麵在她臉上以極近的距離輕輕吹氣道:“滋味不錯!”

然後他又俯下身,唇舌柔軟而滾燙,所經之處如同原野上一縱野火,蔓延曲折、燎遍全身。

而他的腰下早已滾燙的挺起,在她柔滑若絲緞上肌膚上摩擦,額間汗水淋漓。

她一陣驚喘,反射性地想要躲開,可四肢卻一點力道都使不出來。

徐俯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綠綺,似乎欣賞著她的眼中看到屈辱和羞愧,冰涼的牙齒輕輕地咬住了她的耳垂,和著舌頭肆意地蹂躪玩弄。

他的指腹像魔鬼一樣向下再向下,隨即鑽了進去。

先是打圈,隨後有節奏地伸縮。

奇異而又陌生的愉悅感讓綠綺本來睜開的眼睛又倦怠地閉上了。

身體都在細細享受著,心裏在輕歎:不要停!不要停!給我更多!

一個魔鬼的聲音打破了她的迷夢,耳邊細語:“看,你喜歡,是不是?”

綠綺側開臉,眼淚從眼眶滑落出來。

這樣的愉悅也是帶著疼痛的,張開腿,一動不動地躺在不喜歡的人麵前,任由他賜予。身子,不能動;心,也朝他引導的方向前進。任何的羞恥感和屈辱都被欲望的火焰燃燒成灰燼……身心,俱不由己……

然而,這就是代價。

徐俯輕輕笑著,連抬起綠綺腰肢的動作都優美到了極致。

綠綺一瞬間僵直在那裏,然而少年並沒有動,長久到時間都仿佛靜止了,忽然,他對她露出一個雲淡風輕的微笑,緊接著,毫無預兆地下壓,刺穿她的肉體。

盡管做盡了心理準備,死死咬緊了牙關,慘叫聲還是不可避免地從牙縫中衝了出來。

再也沒有剛才的快感,疼痛的行為讓她蜷縮起了身體,在身體幾乎分為兩半,連意識都能從肉體剝離的劇痛中,渙散的眼睛緊盯著麵前的人,十指豎起,嵌進他的手臂。

拚命咬著牙才能忍耐下身體之中的劇痛。

空氣中他的呼吸越來越重,動作也越來越大、越來越激烈、越來越粗暴。

疼、疼得無法言喻。

這樣的行為怎麼讓她這麼痛苦?

可是,即便這樣,也還是不能拒絕。

徐俯抱她,為的是索取自己付出的代價;她被徐俯抱,也不過是在償還那個代價而已。

對,這是交易,她這麼告訴自己。

剝離的思維瞬間被拉回了現實,他放慢了速度,肉體與肉體的摩擦緩慢地進行,刻意的動作拉回了綠綺飄散的思維,因為疼痛而發燙的身體裏,有另外一個心髒一般跳動而火熱的物體,這樣的感受讓綠綺擰起了眉毛細弱地喘息著。

方才以折磨的方式暴烈摩擦她肉體的男人,手指撫摸上她咬出印記的慘白嘴唇,幾乎溫柔地愛撫,徐俯微笑,手指從她的鎖骨滑下,若有若無地輕撫之後,整個手掌粘膩地貼了上去,曖昧地移動著,撩撥因為疼痛而敏感的身體。

“動一動身體吧,綠綺,現在的你就像條死魚。”

在一瞬間,綠綺瞪大了眼睛,本能地想要反抗,卻在下一秒緩慢地深吸一口氣,雙腿圈住他的腰,緩慢地移動身體,因為動作的緣故,在她身體中他也隨之移動,綠綺能感覺到,鮮血正順著腿流淌下來。

那瞬間的綠綺,如死冷寂。

不過是出賣自己。還好,這代價還算好,她對自己說。

而徐俯有趣地看著麵前即使一臉慘白也依舊麵無表情的她,在享受了一會兒她拙劣而緩慢的動作之後,忽然在身體相連的狀況下把她抱起,她幾乎是半坐在了他的身上。

綠綺幾乎慘叫,渾身冒出冷汗,牙齒陷入嘴唇,卻立刻又強行被徐俯用手指分開。

“……小心,明天你還有記者會,嘴唇上有傷口可不好看啊。”

他嘲笑著,輕輕動了一下腰,完全從他身體裏抽離出來,然後在他肉體合攏的瞬間,看著綠綺痛苦地揚起頸項。

那種仿佛可以把肉體和靈魂完全剝離開的痛苦讓綠綺蜷曲起了身體,修長的頸子向後反折,烏黑的發淩亂地撒在身後,冷汗沿著線條優美的曲線滑下。

眼角珠淚迸濺,心頭卻有一點清明,情知越是掙紮吃的苦頭也越大,索性放軟身體,放軟低喘著婉轉相就。

啜泣著,一聲一聲也仿佛帶著琴音的旋律,惹得徐俯欲望更熾,更加用力地鉗著她的腰。

被噩夢驚醒,仿佛是深不見底的黑穀,一不小心就跌了下去,綠綺猛然地坐了起來,心撲撲地跳著,把手伸到一邊探探,薄薄的單子柔軟地撫在涼涼的手指上,熟悉的紋路緊貼著出了汗的手掌心,於是心安了,慢慢地睜開了雙眼,這才朦朦朧朧地想到,原來是酒店的房間。

似乎是睡得糊塗了,卻又明白些什麼,光著身子走下床去,撩開窗簾的,窗外是光芒萬丈金子般的陽光,好像潮水一樣湧過來,悄無聲息地包裹著她冰涼的身體。

她伸開了雙手,仿佛想去抱住那良辰美景般。

徐俯遠遠看著她,陽光在她的身上形成了波波的光暈,妙曼玲瓏的身體此時更加的耀眼。

他不自禁地走上前擁住她,對她細細耳語:“我們多睡幾覺吧。”

她回過頭仰著臉粲然一笑,道:“可以啊。”

三年後。

溫暖的陽光從窗子外灑進來,像是一泓湖水,蕩漾在琴師內,讓烏亮的鋼琴上描繪出了暗青色的花紋。

熟悉的音符轉折,每處情感的流瀉,高難度的技巧,音符在她修長的指下變成了透明的絲。然而隻彈了兩小節,一雙手便按在了她的手上,張開眼睛的同時,一道身影籠罩了下來,中年男子的臉色已經很陰沉。

沒有去移開被覆蓋住的手,她隻是安靜地看著身邊男人。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男人開口道:“柳綠綺,你學琴多久了?”

這個問題仿佛一把鋼刀刺入她的身體,切割開肌膚的觸感蜿蜒著攀爬向上,流進她的靈魂……

緩慢地收起麵上禮節性的微笑,露出的是一種連她都不自覺的入骨疲憊,“大概從一出生就開始了。”

“是嗎?但是即使每個音符每個手法都精準了到了極致,你的琴還是少了東西。”

“我少了什麼教授?”她抬起頭,眼睛閃爍著暗淡的光芒。

“我想這就是艾爾教授堅持讓你離開維也納,回國跟我再次學琴的原因吧。”

她忽然覺得胸膛裏像是被什麼重擊了一下一般地疼痛起來,幾乎是把自己撕裂一般的疼,雙手緊緊地攥緊,許多年來第一次沒有經過大腦失控地低喊:“我的琴到底少了什麼,杜教授!”

“是愛啊。”看著像是黑色珍珠一般溫潤的眼睛帶著的隱藏不安,杜教授安撫一般地給了她一個微笑。

“你的琴裏有絕望、痛苦,卻偏偏沒有愛,就好像一盤菜裏偏偏沒有糖一樣,生活是苦辣酸甜都包容在一起的,一樣都不能少。”

“愛?”她帶著一種猶豫的口氣開口。

清澈的陽光透過薄暮一般的暗青色窗流淌了進來,像是被染上一層名為陰冷的雲,微微地蕩漾著她的身體,而她的麵孔就在這陽光的陰影之下微妙地覆蓋了一層陰影。

“是啊,你這個年級正是戀愛的好時光,別整天跟鋼琴在一起,去談一場戀愛吧。”杜教授淡淡地說,麵上浮動著經曆歲月後特有的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