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三年盛夏,多事之夏,發生了幾件大的事情。
一是,我終於過了26歲的生日,容顏永遠不再是25歲了。在我眼裏,女人25是個坎兒,男人30是個坎兒,女人總是比男人提前衰老那麼幾年,所以人們都說老夫應該配少妻。二是,我和男友樸學哲經過3年的風風雨雨,總算塵埃落定進入了穩定生活期,在京郊買了棟巴洛克風格的房子,戶主一欄卡的戳子是我的名字:卓小奇。
哲,不屑於跟女人爭東西,這棟房子是他家付得首付,我們倆一起月供。在北京這個來了恨,走了想的城市我倆也算是有了家。在過戶填寫戶主名字的時候,我說:要不就填咱倆吧。
他說:你決定。
哲對待房子的態度這件事情上太爺們兒,讓我的倆閨蜜敵人吳春秋和吳西周這對雙胞胎姐妹一度地羨慕嫉妒加恨。
“卓小奇,你也太命好了吧?怎麼天底下的好男人都瞎了眼睛的往你身上撞呀?”
砰!我把舞鞋仍在吳西周的身上。
春秋和西周是我上大學以來的死黨兼閨蜜, 從零六年我們一起在海澱翹楚大學F大讀書,到今天已經有了近7年靡堅不摧的革命友誼。她倆在我眼裏那就是“大小S”的中國大陸翻版,姐姐吳春秋溫柔美麗,是大眾美女一枚,大學畢業後去了京郊中專當起了美術教師,像模像樣地為人師表了。妹妹吳西周性感潑辣,現在是電台購物頻道性感女主持。
至於我?子承父業,F大大眾傳播係畢業,在畫報社短暫中轉後,順理成章去了國台辦,過起了小時候夢想的天天在天上飛的生活,開始了我的記者生涯,一年365天我得有將近200天的時間在港澳台采訪趕稿子,不在大陸狀態。
小時候,爸爸總能從外地帶給媽媽和我很多外地好吃的食物和好看的衣服,我就立誌一定要做一名腳野的記者,可以邊工作邊旅行,如今,我長大了,小時候的夢想也成真了。然而,我卻沒有那麼快樂。
沒良心的,你這個鬼丫頭,嘴巴甜點兒能死啊?!晚上跟我去跳廣場舞吧,今晚我領舞。這是你倆的鞋子!
夜晚,盛夏,舞蹈,女人,還有空氣中躁動著東方紅豔熱情的廣場音樂《火火的姑娘》:天地間,一幅畫,我在畫的中央,我是草原上火火的姑娘 ……今夜不醉不歸,讓我唱到天亮……我的情歌在飛揚,美酒在飄香……最愛我的人啊,快來到我身旁,就讓緣份的相聚,一生不能忘,我是最愛唱情歌,火火的姑娘。
其實,對舞蹈的熱愛也就是這一兩年,小時候我從來都不愛跳舞,幾乎所有女孩子都有跳天鵝湖的夢,但是我因為天生的骨頭硬,還沒有來得及開始做夢,大人們就把我的夢想扼殺在搖籃裏了,所以後來我隻能將我的愛好轉移,愛上了體育。這種悲催的生活經曆,讓我擁有了健康的體魄,但是卻丟失了做女孩子的氣質。毛寸頭一直留到考上了F大,直到快大學畢業了,我的感情經曆還一片空白。
有人說,父母給予了我們肉體的生命,而在我們的生命中總還有那麼一個人,因為遇見了他,而真的改變了性格,因為遇見了他,而第一次看到了生命的七彩,因為遇見了他,而真正懂得了生活,因為遇見了他,而明白了愛,因為遇見了他,而使得等待有了意義,因為遇見了他,而相信了奇跡,因為遇見了他,而了解了人生,因為遇見了他,而使得靈魂重生。
“跳舞的時候,心裏一定要想一個人,這樣你才能跳的好!”西周總有她的一套人生觀,但是我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很奇怪,畢業的這3年來,那個人的影子一直在我內心深處,未曾離開,雖然他的模樣我已經都記不起來了,但是真正觸及到靈魂深處的時候,腦海中蹦出來的那個人總是他,而不是我的哲。
韓紫石,你還好嗎?我舞動著腰肢,心卻在痛痛地呐喊。
這個男人藏在我內心深處很久了,我們倆的故事,甚至春秋和西周都不知道,外人看來,我跟樸學哲是個童話,沒人知道,其實很多人內心深處都藏著一個人,藏著一個秘密。
“韓紫石!你老婆要生了!”
躁動的音樂和著廣場乘涼人的私語,人群中一個這樣不和諧的聲音,讓我的呼吸瞬間窒息了,我的神經敏感的不隻是那個名字,還有它後麵的那句話。
當我順著聲音回眸過去,他留給我的是倉促離開的背影。夜晚金黑色的幕布裏,那個滾動的流蘇真得是他嗎?我看不清了,望著那團色彩越來越小,我想是叔本華的精神轉移法真的太靈驗了,還是上帝早有一切的安排?
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從我們分手,我其實就堅信有一天我一定還可以再遇見他,就像是林憶蓮的《與愛長流》中所唱的那樣:我們流浪有多久,如果沒有遇到你 ,我們會怎麼走?向左?向右?繞地球的一周,還一樣會碰頭。
隻是我沒有想到,這一天降臨的這麼快,快得我有點接受不了。生活永遠都是看似風平浪靜,其實就像人心一樣不安分波瀾壯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