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精神的貴族(3)(1 / 3)

西周說後天二姐夫的設計展在798的西班牙畫廊舉行,她說希望你去。我和哲的事情,使得最近西周和樸學哲的關係也近了,樸學哲內向害羞,吳西周天生的口無遮攔,以前樸學哲總是和她沒有什麼話兒說,都是我在中間和稀泥,現在他們倆成了連體人,西周二姐夫長二姐夫短的,以前提起樸學哲的時候,還有時候有點打怵害羞,現在倆人好家夥合起火來對付我一個。

樸學哲的設計展我真的不大想去,因為我知道這次他的作品是《以愛為銘》的白玫瑰係列,這是在我和樸學哲感情危機冷戰的時候他創作的作品,這個時候他的靈感是來自另外一個女人,雖然這個女人隻是又在他的生命力晃了那麼幾天,但是人類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人類擁有記憶,這個女人帶給樸學哲的刺激太美,我不想看。

我和西周說,我身體不好,我還是不要去的了吧?

西周說,你不去你會後悔的。

我想,我怕我去了我會後悔。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韓紫石應該已經在北京協和醫院安頓好了,劉書廣卻沒有發信息過來。樸學哲一天在西周家裏守著我,還是不怎麼說話,西周照常上班。哲的設計展提前經過了策劃,搞得非常隆重,用他自己的話說,這是他畢業一年的一個拳頭作品,但是他隻是淡淡地跟我,我希望你能去,你想好了我隨時歡迎你去參觀。

他把兩張入場券放在了桌子上就回了羅納河穀。哲是個不太會表達自己想法的人,以前我們倆在一起也總是我勝他敗,當我趾高氣揚地揚起勝利的旗幟的時候,他總是說,看你那個小德行!

西周說,哲是不跟我一般見識,我覺得,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我們溝通和好的方式經常是我給他遞小紙條,我寫個我錯了,然後他就走過來摸我的腦袋,我們就算是和好如初,濤聲又依舊了。

現在想來,其實這就是哲愛一個人的方式,他不強求,但是他等待,他不說話,但是他給你提示。西周曾經說,像我們之所以必須要好好珍惜眼前的,是因為上帝一開始就給了我們一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人,比如說,她的大熊,比如說,我的哲。

人如果一開始就嚐到了甜頭,就像是在心中有了 一個標杆,你再去找下一個目標物的時候,就會用這個標尺去衡量左右,這個原始尺度有些完美,再找這樣尺度的就不好找了,所以我們失去了容易不快樂。

西周說,去吧。

我說,這些玫瑰是他為武思函設計的。

她說,但是,擁有這些玫瑰的女人是你,不是嗎?

我說,你不懂。

如果一個男人的心不在你這裏,就像是跟你做愛卻想著別的女人一樣,這滋味你不懂,總之,我不想去。

西周說,我懂,我怎麼能不懂呢?

但是你怎麼又能斷定這些玫瑰花就是二姐夫他為武思函而設計的呢?你怎麼就不能相信他是為了你而設計的呢?

是呀!我從來都沒有這麼想過,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武思函,什麼時候開始,我變得這麼多疑,這麼脆弱,這麼不自信?

我有些煩躁,我說,我想吸煙!給我一支煙!

西周說,你鄭重提醒你,卓小奇,你現在剛做了人流,你是個病人,你不能喝涼開水,不能吃冰鎮西瓜,不能吃蒙牛小布丁,不能吸煙,不能喝酒!

我雙手抱頭,屈膝抱胸,書上說,這是人類最無助的姿勢。西周扶我上了床,不要想東想西了,二姐夫既然給了我們門票,我們能做的就是去看看,看看他能給我們什麼驚喜,開心的也好,不開心的也罷,我們都接著,我們總不能害怕可能是不開心的,結果把萬一開心的也給溜走了。

生活就像是一杯酒,如果你總是害怕喝醉的話,那麼你是不能夠盡興的。西周的話總能把我說服,就像是上學的那會兒,我總能把她們姐妹倆說服一樣,我發現其實在一個圈子裏,最有話語權的那個人總是疼痛最深,對生命領悟對最深刻的那個人。上學的那時候,我是領跑的,現在換了,領跑的成了吳西周,誰也每天她痛,誰沒有她絕望!

你姐最近怎麼樣?

她和我姐夫在忙著全國各地的招生,她就是想畫畫畫,不想去拉學生,我姐夫說,我這個正統的美院油畫係的高材生都不畫畫了,你還畫什麼畫,總之就是一副大男子主義的樣子,我姐有時候提起我姐夫來也是有些不大滿意,但是,她也沒有大吵大鬧的,她自己知道,從決定結婚的時候,她就明白了,其實結婚過日子就是相互攙扶著別跌倒了少走些彎路,相互提攜著把小日子過上去,什麼浪漫呀,感情呀,別總是拿著浪漫當飯吃。

我其實挺佩服春秋的。

我也是,覺得我姐挺有母性的光輝的。

母性的光輝?

嗯哼。你知道我們單位的那些男人們都怎麼說現在他們理想中的女人嗎?

怎麼說?

就是必須要擁有母性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