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潔像是現在才認出了她,急忙抓住她的手,又一指布告欄:“你看你看你看,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鳳青竹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布告欄上所貼的果然就是所謂的“光榮榜”。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每次開學的時候學校不都會這麼幹嗎?而且他們高二年級因為有秦浩這種怪人在,壓根就沒有什麼懸念,每次高踞光榮榜首位的都是那家夥,季洋和自己也勉強能擠進前二十名,隻不過多數是在十來名上下徘徊。
她正這樣想著,目光已經落在了高二年級光榮榜的第一個名字上……什麼?她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竟、然、不、是、秦、浩!!!
不是秦浩也就算了,代替秦浩排在第一的人竟然是他們班上那個最調皮搗蛋的王揚!這怎麼可能?王揚可是經常被抓去補考的老油條,就算他忽然奮發上進,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個學期的時間裏就從倒數幾名上升為年級第一。
鳳青竹半天沒有說話,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跟其他圍在布告欄前的人處於同樣的狀態——目瞪口呆。隨後她才聽見徐潔在跟自己咬耳朵:“你說王揚是不是作弊了?”
“這沒有可能吧?”鳳青竹指指王揚的成績,“他的成績比秦浩還高,就算作弊,他要抄誰的才能抄到這麼高的分啊。靠翻書更不可能了,畢竟是高二的課程,又不全是死記硬背的東西。”
徐潔也知道她說的有理,於是呆呆地望著她:“那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就算他突然開竅了,也不可能這麼快見效吧?”
鳳青竹也沒有頭緒,茫然地搖了搖頭。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自從升上了高二,千奇百怪的事情就層出不窮。但比起區區成績之類的小事,還是目前不分晝夜的傾盆大雨更讓人擔心。
見她不回答,徐潔自顧自地說下去:“聽說今天王揚一來就被請去校長室了,我看他要倒黴了。就算要作弊,也不能弄得這麼明顯啊。唉,我看今年果然就是世界末日了,你看這雨下的,再過幾天就可以劃船了……”
唉……鳳青竹在心中長歎了一聲,拖著沉重的腳步擠出了人群,徐潔也跟了出來:“我們去教室吧,等下就要開班會了。”
鳳青竹無精打采地答應著,同她一起走進了本班的教室。
其他同學的情況都大同小異,討論得最激烈的隻有兩件事:一是今年的怪天氣,二是王揚的成績忽然變好。所有人都吵吵嚷嚷的,問別人的意見加上敘說自己的意見,喜歡辯論的要有理有據有節地列舉個一二三四五條,意見不統一的還爭得臉紅脖子粗、就差動手了。
鳳青竹被吵得頭都昏了,恨不得能從座位上跳起來大吼一聲“人類就要滅亡了你們知不知道”。但這樣做的後果隻能是讓自己變成下一個討論的焦點,她歎了口氣,趴在了課桌上。
班會也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總算圓滿結束,每個人都報了到,並領了新書。原本滿心希望接到學校停課通知的一批人徹底失望,垂頭喪氣地冒著大雨又往家裏趕。鳳青竹則因為難言的沮喪,留下來發了半天呆,直到有人過來敲了敲她的課桌:“喂,你打算一直坐在這裏嗎?”
她抬起頭,是秦浩,立即條件反射地東張西望,尋找另外那三人的身影,卻發現班上已經隻剩下自己和他兩個人了。
看見她這個樣子,秦浩哼了一聲:“別找了,他們說要分頭去調查。”
“那你為什麼還在這裏?你也應該去調查的吧?”鳳青竹緊盯住他。難道是因為他太沒用,所以被那三個拋棄了?
“你少胡思亂想!”秦浩猜透了她的心思,有些惱羞成怒,“我的任務是先送你回家。”頓了一頓,他又畫蛇添足了一句,“因為順路。”
鳳青竹看他一眼,如果是平時,說不定會嘲笑他兩句。但這幾天她的心情實在是差到了極點,於是默默地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收拾到一半,想起還要冒著大雨走那麼長的路才能到家,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哀歎:“唉,我寧願是衛風或段青送我回家,這樣就可以找個僻靜的角落直接移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