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源在上海都快到一年了,他依舊沒有找到憶麗。這一年裏他找遍了上海的整個大小角落,可是憶麗就像在空氣中消失了,怎麼也找不到。
一天吳源接到一個台北的電話,是他的母親的。母親告訴他,他的父親住進了醫院,生命垂危,希望吳源能夠回去見他的父親最後一麵。
吳源匆匆地收拾了行李,便趕往浦東機場,準備回台北。在飛機上他心急如焚,不斷地向上天祈禱,希望上天給他見父親最後一麵的機會。“爸爸,你要堅持住,我一會就到家了,你再堅持一會就可以看到你的兒子了。爸爸,你一定要堅持住,兒子馬上就回到你的身邊了。”
幾個小時的飛機,吳源感覺好象是過了幾年。當他風塵仆仆地趕到醫院時,他看見他的父親眼睛已經閉上了。吳源撲通一聲跪在了父親的麵前,放聲大哭說:“爸爸,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父親聽到他的哭聲,微微地睜開眼,看了看他,勉強地笑了笑說:“終於等到你回來了,我也可以閉眼了,安心的走了。孩子別哭,人總是要死的,有什麼好傷心的呢?來,給爸爸笑一笑!我們倆父子已經有6年沒有在一起聊天了,想不到今此一見竟然會是生死離別。”
吳源早已泣不成聲了,他怎麼也滿足他了父親的要求,笑不出來。他將父親的手緊緊地握住。那是一隻什麼樣的手,粗糙,皴裂,像一塊鬆樹皮,正是這樣的手才能驗證父親一生的辛勞。
“爸爸給你留了一份禮物,就在家裏你的書桌上,你要好好珍惜這份禮物,別辜負爸爸的一片苦心。爸爸離開後你好好地照顧你的母親。”吳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連連地點頭。父親將吳源的手用力地握了握,用盡最後的氣力說:“源兒,答應爸爸,找個女人,成個家,別讓我們吳家後繼無人。”說完他的手就從吳源的手中垂了下去,眼睛也閉上了。父親離開的時候,嘴角帶著一絲微笑,臉上帶著幾分寧靜。
吳源接下來就是處理爸爸的後事,吳源沒有兄弟姐妹,父親的後事就全都他一個人主持。幾天下來,他瘦了一圈。處理完父親的後事,吳源沒有急著回上海上班,他想留下來陪陪母親,他知道母親比他還痛苦。這麼多年母親和父親朝夕相伴,現在父親忽然離開了,母親一時之間也是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母親的心肯定比他還痛,比他還孤獨。
吳源的心裏十分的內疚,這麼多年他都獨自一人在外闖蕩,已經有6年的時間沒有回家和父母在一起團圓了,想不到這次居然是為了父親的喪事才回來,他竟然和父親見過一麵後就陰陽相隔了,他感到有一種‘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孝而親不在’的淒涼。
這幾天他隻顧忙著父親的喪事,一點時間都沒有,現在終於忙完了,他忽然記起父親臨終的時候告訴他,他有一份禮物留給他,就在他自己書房裏的桌子上。父親還千叮萬囑地對他說要他好好地保存。吳源心裏納悶,父親到底會留給他什麼禮物,還要他好好保存。吳源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這間書房已經有許多年了,那時候吳源還在中學念書,父親為了給他一更好的學習環境,就給他收拾了這個房間,說是作他的書房,並且將唯一的一把鑰匙交給了他。吳源當時很高興,因為他終於擁有一個屬於自己一個人的空間。書房裏麵的擺設很簡單,僅有一個書架,一張書桌,一把椅子和一張竹塌。這間書房吳源已經有十多年沒有用了,但是裏麵的擺設還是和十年前一樣,一點也沒有改變,書還是整齊地擺放在書架上,桌子上也還是一塵不染。吳源知道這是十年裏來父母每天都為他打掃的結果。但是為什麼房間裏的擺設一點都沒有變,吳源就有些不明白了,也許父母把房間保持和原來一樣就是為了睹物思人吧!
書桌上放著一個信封,吳源想這一定是父親留給他禮物。吳源拿起信封,小心翼翼地拆開了。裏麵裝有一個20萬元的存折和一封信。吳源知道這20萬元的存折是他這幾年寄給父親的但是父親過慣了勤儉節約的日子,他把吳源每次寄給他的錢,一分也沒有花,都存到了銀行裏。從存折上可以清楚地看出父親每月存款的數額,每個月都是3000元,這個數目正是吳源每次寄給他們的數額。
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