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重逢(1 / 3)

兩年後的台北。

天還是那麼的藍,雲還是那麼地白,風也還是那麼急地追趕著白雲,白雲在風的追逐下也還是一刻的腳步都停留不了。轉眼間已經9年了,憶麗也已經去世5年了,但是吳源也還是依舊沒有完成父親的遺願——結婚生子。直到現在他的心中還是依舊忘記不了憶麗,他的心也還是依舊係在憶麗的身上,他的心也還是沉浸在憶麗死去的痛苦之上。他和憶麗之間的所有的夢也都在他兩年前的那趟法國之行全都破滅了,也就在那一刻他的心也隨著聽到憶麗死去的消息而死去了。

又到了憶麗的祭日。吳源買了一束憶麗最喜愛的百合花去墓地祭奠憶麗。吳源將花放在了憶麗的墓碑前,然後就彎下腰去拔墓碑旁邊的野草。憶麗很愛幹淨的生活,所以吳源不會允許這些野草破壞憶麗住處的幹淨。吳源用手撫摸著墓碑上的“愛妻憶麗之墓”幾個字時,眼淚不禁地流了出來。他對著墓碑自言自語地說:“憶麗,你現在還好嗎?在那邊生活的還習慣嗎?我聽別人說壞人死後會下到地獄受罪,好人死後則會升到天堂裏生活。你是那麼溫柔善良的女人,相信你現在一定在天堂裏生活。天堂裏是不是到處都充滿了鳥語花香,充滿了歡樂,沒有人間的一切煩惱?我知道了你的事情,但是這一切都太遲了。

憶麗你當初為什麼那麼傻,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想法?我真的很愛你,我也根本不會在意在你身上發生的那件事情,可是你卻選擇了離開我。你知不知道你很殘忍,你殘忍地將我獨自一人留在這個世間上忍受著痛苦的煎熬。你自私地就這麼地走了,將所有的痛苦都留給我一個人承擔。為了你我消耗了自己的青春歲月將自己搞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而你卻連我的一個小小心願都不肯成全。當初你明明知道我在找尋你,而你卻躲著我,不肯見我,不肯再給我一次解釋的機會。如果當初你肯回到我身邊你也不至於被別人害死……”

每次從墓地回來吳源都要消沉好幾天,這次他也不例外地借酒消愁。憶麗已經死了,吳源覺得自己的生活也索然無味了,但是他沒有勇氣去選擇死亡。他就是這樣每天沉浸在醉生夢死的裏以逃避現實生活的殘酷。他根本就不去工作,反正他現在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生態度,不去理會明天會變的什麼樣。本來就邋遢的他將自己的屋子變成了垃圾堆,到處都是他喝光的酒瓶和吸完的煙頭。整個屋子也都彌漫著濃濃酒氣和煙味,那氣味十分的刺鼻。他已經習慣了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如果沒有了這種味道他反而會覺得不習慣。

‘千金易得,知己難尋’。古人也說“弦斷誰人知,知己何所稀”。金成可以說是吳源的真正的朋友,雖然吳源墮落到了現在的這般模樣,但是他一直都沒有放棄吳源。他知道吳源最需要的就是朋友對他的關心。兩年來他每天都風雨無阻地來看吳源,幫助他收拾房間。盡管吳源的作法很令他失望,但是他為了顧及吳源的尊嚴還是強忍著一句話也不說。為什麼僅僅隻是憶麗這個女人就可以將吳源徹底地擊垮是一直困惑金成的一件事情。他猜不到答案,也不好去問吳源。因為他不想再在吳源的麵前提起憶麗。

門鈴一遍遍地響著,但是屋裏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金成以為吳源不在家,於是就拿出了吳源給他的鑰匙自己開門進了去。他剛進到屋裏就看到吳源睡在了地上。屋裏到處又都是空酒瓶和煙頭,金成不用想就知道吳源又喝醉了。見到這零亂的屋子,墮落中的吳源,金成這麼一個大男人也不禁簌簌淚下。有時候他甚至懷疑他眼前的到底是不是吳源?以前的吳源是一個大風大浪都不折腰的人,但是現在的他居然是一個不敢麵對現實的懦夫,為了一個女人他居然徹底地將自己打垮了。

金成趕緊將吳源從地上扶了起來,把他送到了房間裏的床上。吳源健康的體魄已經被他自己消磨的不複存在,金成毫不費力地就將他抱起了。吳源可能是因為酒喝多了,盡管金成將他抱到了床上他也還是沒有醒。麵對一片狼籍的屋子,金成無奈地搖了搖頭。昨天他才把吳源的屋子收拾的幹幹淨淨,僅僅隻要一天的時間就變成了這樣他能不搖頭歎息嗎?無奈歸無奈,但是他還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好兄弟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於是他就動手又為吳源收拾起了屋子。他今天來的目的是有一件事情要對吳源說的,但是看吳源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他也隻好坐在那裏等待著吳源醒來。一直到了晚上7點鍾吳源才醒過來。醒過來後看到金成也不打招呼,就又去拿酒喝了。金成衝過來奪過他手中的酒氣憤地說:“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兄弟?我在這裏等了你半天你居然不和我說一句話,搭都不搭理我?”吳源沒有說話,搶過金成手中的酒就喝。金成再一次地將酒從他的手中奪下,放在了桌子上。他雙手按在吳源的雙肩上用力地搖晃,十分悲痛地說:“阿源你醒一醒好不好?就算是大哥求你了,別再這樣了!憶麗已經離開你9年了,也已經早在5年前就死了。你不能再這樣地生活在憶麗的陰影中了,你應該站起來,振作起來。你現在這樣不是證明你很愛憶麗,隻能說明你是一個不敢麵對現時的懦夫。憶麗在地下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吳源的表情顯得十分的木訥,他一句話也不說,就想一尊木雕立在那裏。金成說話的聲音有些哽咽,可能是因為吳源令他太傷心了。金成見吳源愣在那裏一句話也不說,就又說:“阿源,就當是哥求你了,忘記憶麗吧!你對著鏡子看看你自己現在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你現在還是一個年輕人嗎?為了憶麗你將自己置於無邊的痛苦之中,將自己折磨的不成人樣,難道你自己對這些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你知道你現在的墮落給關心你的人帶來多大的痛苦嗎?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難道你就不為你年邁的母親著想嗎?如果你現在死了,伯母也許隻是會傷心幾年,但是你這樣地墮落會讓伯母天天都傷心的。”

吳源用呆滯的目光看著金成,許久才說了一句:“酒,給我酒!我要喝酒!”金成這下真的被吳源給激怒了,他沒有想到吳源居然墮落成了這樣。他衝到櫃子旁邊,從裏麵拿出了兩瓶酒說:“好,給你酒!我從現在起也不再管你了,你喝死算了。死了也就不會令人看到你就生氣。”說完就拋下了正在喝酒的吳源走了。這次吳源真的是傷透了金成的心,雖然以前他們也有過不和,但是金成從來發過像今天這麼大的火,生這麼大的氣過。金成走後,吳源放下了手中的酒就蹲在地上傷心地哭了。

晚上他又拿出了玻璃杯仔細地看了一番,然後就拿起了筆在書桌上寫了起來。寫完之後他將自己寫的東西放在了自己的床頭,壓在了玻璃杯的下麵。做完這些事情後他就躺到了床上……